第24章 夜话 (7-1)

黎慕军醒来，四周静悄悄的，他起身出屋，只见地上东一滩西一滩的，都是水塘。看来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自己睡得太死，什么也不知道。他问了问哨兵，得知不少人都到澧水那边去了看洪水了。庙的后面就是澧水，走没几步就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河边观望着、忙碌着。支流里的水位明显上升了很多，那个石阶道几乎都被淹没了。不过，主流澧水河面宽了许多，河上飘落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树枝、木板、乱草、竹器、破布等。有茅屋的顶、坏聊舢板和快散架的竹阀，还有些牲畜的尸体被急流冲刷下来，因此大伙在这儿除了撩起木板等有用的物品，还在细心观察有没有落水遇险的人。

原来昨夜山洪暴发，再加大雨，澧水一改常态，开始又咆哮和泛滥起来了。水流遄急，水量骤增。这儿的河坡都是沙石滩，可见下游一带的人家又要遭殃了。想到这儿，黎慕军开始为黎得水他们担忧了，他才感到这儿的船家为什么不敢在这个季节装运烟叶出澧水的缘由了。午饭后，黎慕军把杨氏兄弟和格拉一起叫过来，问他们这场山洪对自家的船队的影响。格拉他们算了算，山洪暴发时，船队估计已经过了石门很多。船队顺流而下的速度也许并不比现在的水流慢，因此不会有影响，就算山洪赶上船队时，估计也到了洞庭湖，那儿湖面宽阔，没啥大碍，不要紧的。但是下游澧州一带的老百姓又要遭殃了。不过，这种山洪来的快也去的也快，只要躲过这一关，就好啦。沉闷了一会儿，黎慕军问他们是否知道门山寺的主持长老。他们回答是，这位主持长老在当地很有名望，他的法号为无净，估计有七八十岁了，连城内普光寺的主持长老也比他辈份。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宣扬佛法，赈济灾民。据他的武功很高，许多上山盗宝的江洋大盗都打不过他，但无净大师从不妄下杀手，所以那些人又恨他，又怕他，又敬他。还听人们传，门山寺有一镇寺之宝，桨血凝石”的，可没人看见过。也没人敢起这非份之念。谈了一会儿，黎慕军知道了杨氏三兄弟中，杨老板杨耀宗的儿子杨永光年纪最轻，他的堂哥杨永业大他五岁，杨永年大他三岁，表哥秦永顺大他十个月，格拉就要大他十多岁了。因为最，哥哥们都让着他，所以杨永光性格活泼开放，也敢。

相比较，杨永业比较沉稳，话不多，看上去反映也有点木讷。但是，只要他开口，弟兄们都比较听他话。黎慕军觉得这个杨永业可以好好培养，成为好的军官。此时，周东过来了。一见面，他连忙自己十分庆幸遇到了黎慕军他们，否则的话，要是坚持用那些船运送烟草出澧水的话，遇到这么个山洪暴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可怕结果呢！当黎慕军告诉他，自己去过门山寺了，并答应山寺长老去演讲。周东一听马上来劲了，他对黎慕军，他也去门山寺听讲，因为他是周汉的儿子。而且周东算过了，撇开山洪的影响，船队再快也得好几才能到达汉口，他有的是时间和黎慕军等多接触。他对这支队伍已经有了极大的兴趣，除了同是老乡，周东还有一个念头在武汉没遇着，在这儿遇着了，这就是缘分。真正的缘分，他是不愿放弃的。黎慕军让郭林等人多多照管队上的事，他自己认真地准备一些资料，他对自己去门山寺公开法一事很看重。凭直觉，黎慕军觉得无净大师掌握着很多情况，也许打开这次行动成败之门的钥匙就在无净大师的手上。黎慕军从袁东辉留下的“大庸门书院”六个大字，再联想到黎得水他们汇报的那个神秘老人反复强调的“门书院在门山”那句话，又仔细回想了昨的一些细节。黎慕军总感到无净大师的话中有话，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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