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乃外邪入体,而人参属热大补,补而滞邪留于体内,反会加重病情。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寻常人大都不会出错,何况为医者。
“阿妩,为师一片心意,你可莫要糟蹋了。”无念笑意清浅,动作却十分强硬,不容辩驳。
唐清妩依言,端起瓷碗,一饮而下。
无念欣慰的揉揉爱徒的脑袋,启唇道:“好孩子,睡吧。”
唐清妩拉住无念衣袖,央道:“师父,你留在这,个故事于我听可好?”
“阿妩,我亦不明你父母间的往事。”无念摇首,柔声劝道:“你还是睡吧,一觉醒来,病就该好了。”
无念这一,唐清妩当真有些倦了,却依旧强打精神道:“师父,我想知道有关你的事。”
无念于是扶她坐正,揽她入怀,道:“为师活的日头太长,往事太多,恐怕一时半会儿不清楚。”
“不急。”唐清妩很乖巧的把下巴搁在无念肩头,带着病中的柔弱,幽幽吐着气,像只慵懒的猫儿。
以唐清妩一贯内敛的性子,此番动作,无异于是讨好撒娇。
“那阿妩可要打起精神,我的故事乏味得紧,你怕是会觉得无趣。”无念道。
此言倒是不假,无念清了清嗓,讲的不是别的,正是唐清妩滚瓜烂熟的所谓“道”,只是唐清妩却不知这是巫族修行入门的基本功法。
修行功法自然是乏味无比,唐清妩听着听着,上下眼皮直打架,再也抵不住浓重睡意。
朦胧间,唐清妩隐约察觉到无念在床边坐了许久,故而睡得异常安心。
越到关键时刻,就越该冷静。在危险的边缘徘徊,走错一步,便是全军覆灭满盘皆输。
“元生,我交代的事如何了?”无念看似平淡的神情里带着一触即发的森寒戾气。
元生一惊,道:“已安排妥当,那老者与沐璃皆同意会面。只是,阿念……你当真要独自去见他们?”
无念答道:“我一人足矣。你守着阿妩,若是唐轻书来,你就借阿妩病重之名拦下他。”
“阿念……。”元生犹豫着,吞吞吐吐道:“你、你而今给我的感觉,有些陌生。阴中带煞,像极那位冥府少君。”
无念不置可否:“我的禁锢是少君解的,难免沾染上她的气息。”
元生咕哝道:“冥界能有什么好东西,阿念你该离那劳什子少君越远越好……。”
他这一句抱怨在无念愈发凌厉的目光下渐渐消散。
“元生,你记住,那位少君不是你我能够评判的。”无念告诫到:“你守好阿妩即可,我会尽快回来。”
元生看了看熟睡的唐清妩,暗道红颜祸水,颇为无奈:“阿念你放心,我必不负你所停”
唐乾明日便到,柳瑢与沐文只好连夜离开。
沐璃就远远看着,看着柳瑢匆忙的背影,突然有些落寞。
沐武提醒道:“家主,该去赴约了。”
沐璃穿了一套青色的长裙,纤秾合度,腰间随意一条白缎七彩流云丝绦,在夜里异常耀眼:“其他人都遣散了?”
“都散了,家主。”
“二子,你该和他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沐璃道。
沐武不语,只提着灯,恭恭敬敬在前引路。
很快就到了约定之地,湖心亭。
沐璃见到无念,先送上囚牛示好,再道:“叶大夫,先前多有得罪之处,难得叶大夫不计前嫌。在此,我略备薄礼以表歉意,还请叶大夫笑纳。”
“你们母女今都忙着给我送礼,真是稀奇。”无念眼也不抬,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已经收了千年血参,这胡琴我就不要了。”
沐璃讶异:“母亲找过叶大夫!她了什么?”
无念揭开茶盖,将茶杯推到沐璃面前,道:“这一杯是沐夫人应得的,便是用千年血参来换也不亏。”
沐璃见无念脸色苍白,再细看那杯茶水竟是浮着几缕血丝。
无念道:“哪怕只剩一口气,只要还是个活物,服下就可恢复如初。”
沐璃忍下涌上胸口的呕吐感,颇为勉强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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