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的各族人民都知道沙枣树乡有个傻骆驼,而他的名字骆峰几乎被人淡忘了。
阿勒玛勒村的村民也都知道,骆峰跟艾力两家是近百年的邻居,骆峰家的三子和艾力家小女儿自小就亲如兄妹。
村民对这对少男少女今后的关系都心照不宣,好事的女人们满心地期待着,也替这对可人儿担忧着。
一头调皮的牛犊用头顶着骆滨的自行车,骆滨高声呵斥着,“哦哦哦,吁----诶----吁吁----
牛犊很有灵性,听出自己不讨喜,对着骆滨哞了两声,慢吞吞地扭头离去,高扬的牛尾不甘心地扫了一下。
牛尾巴挨着骆滨的下巴甩了过去。
骆滨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吓得牛犊撒腿就跑。
牛群过去,路上扬着呛人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牛的粪便味。
骆滨看着步履匆匆的牛群,对着举着马鞭抽打一头止步不前公牛的塔肯喊道:“霍西(再见!)”
忙着驱赶牛群的塔肯压根没听到骆滨的告别。
只见他双腿夹紧马腹,左手扯着马缰,去追赶一头跑到路边玉米地准备啃噬玉米的母牛。
牧民在转场的路途都很小心,生怕牲畜啃噬路旁的庄稼。
那孜古丽嘟着嘴不坐自行车,对着眉开眼笑的骆滨抱怨着,“都赖你,讨厌,人家都喊我是你的羊缸子(婆娘),难听死了!”
骆滨早已习以为常,大喇喇地回道:“哦吼哦,从小,你那孜古丽就是我骆滨的羊缸子,你忘了呀?!咱们玩摆家家,你自己要当我羊缸子的撒。”
“哼!”那孜古丽对骆滨翻个白眼,猛地跳上了后座。
骆滨毫无防备,自行车失去平衡,左右摇晃两下,吓得骆滨惊呼道:“哦吼,吓死我了,你就不怕摔倒呀!”
那孜古丽打心眼喜欢骆滨在乎她而表现出紧张兮兮的神色,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破旧的自行车载着一对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朝阿勒玛勒村飞奔而去……
今天是沙枣树乡副乡长艾力·海米提的父亲老海米提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按照维吾尔族习俗,艾力·海米提要为过世的老父亲过乃孜。
老海米提家族亲人以及生前好友都来沙枣树乡的艾力家参加乃孜。
为表达自己的心意,艾力要宰杀一只大公羊,让妻女做一大锅帕劳(抓饭)款待亲朋好友。
艾力家主屋坐落在一块占地近三亩地的院落,坐南朝北。
他家前后院子很是热闹。
后院的一棵苹果树下,一只刚屠宰的羊只两只后腿用麻绳绑着,悬挂在树杈上。
艾力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熟练地在羊羔的前胸处划开一个十字形。
一茬多长的匕首,刀尖很是锋利。
艾力沿着划开的口子麻溜地用刀尖划开长口子。
他脚旁摆放着两个印制着囍字的白瓷盆,准备放切割好的羊肉。
他家屋前的廊檐下铺着的砖块,被女主人用毛巾擦拭地一尘不染,还泛着湿润的颜色。
早已嫁出去的长女胡西旦·艾力和次女伊力米努尔·艾力为给爷爷海米提过乃孜,提前两天就回娘家帮忙。
女主人玛利亚站在廊檐下,用维语招呼着端着水桶喷洒地面的次女,“哎-!伊力米努尔,去雨衣(羽姨,阿勒玛勒村晚辈称呼骆峰妻子李羽的简称)家拿帕米多儿(西红柿)、合孜勒(辣椒),做皮辣红。这个那孜古丽,上星期天说的,她跟骆滨去摘帕米多儿、合孜勒,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塔马夏(玩)去了吗?!”
身材丰腴的玛利亚身穿一身黑底白花、纹路粗犷奔放的艾德莱斯长裙,显得富贵逼人。
玛利亚是沙枣树乡政府的收发员,跟艾力养育三女二子,生活安逸幸福。
她是一位纯正的俄罗斯族女性,嫁给艾力后,浑身散发着维吾尔族女性的气息。
除了本民族的母语外,她还会说流利的维吾尔语、汉语和哈萨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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