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尘华被他一语戳中心思,却还是故作镇定,笑道:“跑,我倒也是想跑。可卫大人在外头搁置了那么多仆从,不论十二时辰都有人看管,我想跑也是难啊。”
“知道就好……”卫沽行低着头轻声嘟囔一句,“那你便坐回去屋里头去,别在这站着,风大……”
为了让他松懈戒心,姬尘华应了他一声,便又回到书桌前了。
卫沽行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关上门,走近她几步,却注意到了桌上的画像。他轻哼一声:“就当真,那么离不得他吗?”
姬尘华将那画对折,不想与卫沽行说这些。
“你可知楚王少时喜欢的女子是谁?”卫沽行发问。
“大概就是……管贵妃吧。”姬尘华脸色自然。
“那你可知宫变之后,陛下要杀管贵妃,楚王却是不让,非得陛下留下管贵妃的性命才肯罢休。华儿,楚王对她,尚有余情。”
姬尘华装作毫无所谓:“终归是年少欢喜过的人,殿下若这么看着她死,才是不该吧。”
卫沽行不知道的是,管贵妃手里有那道真的传位诏书。这,才是楚王要留她性命的缘故吧……
她不信楚王会背弃她,否则,卫沽行的计划便落败了。
“罢了,罢了……”卫沽行摆摆手,却朝房内的画缸走去。那儿,只有一幅画卷。姬尘华几日前便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兴趣去翻他的物品。
“我少时最厌倦的便是作画。”卫沽行拿起那幅画卷,缓缓解开,“不过,我知晓丹青是你的喜好后,便也乐意去画了。”
“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画,好看吗?”
卫沽行展开画卷,映入姬尘华眼中,便是一幅春日图。湘妃色桃花、玉白色杏花在淡青色砖墙下尤显娇俏可人。
画上空白处,还题着一首诗“两株桃杏映篱斜,妆点商山副使家。何事春风容不得,和莺吹折数枝花”。
画中风景虽美,诗却愁苦。
“卫大人是忘了这组诗还有其二?”姬尘华念道,“春云如兽复如禽,日照风吹浅又深。
谁道无心便容与,亦同翻覆小人心。”
“在你眼中,我成了个小人?”卫沽行摇头苦笑,“不过就是想让你夸赞一句,没想到你还能拐弯抹角来笑话我。”
“我,当真有那么不堪吗?”
姬尘华毫不犹豫讲:“岂止是不堪啊,卫大人。你简直就是狡诈、贪婪。凭什么你的君臣之道,要他人的性命来作赔!”
“那你怎么不问问楚王为何要协同江南王以下犯上,置东虞百姓于不顾。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消除祸害,换得东虞百年安宁。”
卫沽行大声质问她,借着酒气,他少有的失控了。
而这,便是姬尘华正想要的。长袖遮挡下,她偷偷拿出那根偷藏的簪子,掩饰着慌乱,往卫沽行身边过去。
近他身子还有一步之遥,卫沽行却突然朝前抚上姬尘华的脖子。惹得姬尘华全身一抖,若非他神情痴痴,她真以为卫沽行已经发现了她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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