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继嗣点点头:“去吧,若是大周颂德天枢建成之前,寻不到人与鼎剑,你知道后果的。”
“天枢都已按计划开建了,鼎剑却还没送来,缺了鼎剑的天枢,岂不是买椟还珠,白干一场。
卫继嗣、卫思行二人面色微变了下。
沈希声、卫继嗣、卫思行立即安静侧立,低头不语。
“就算官兵路上击败北归戍卒,若是消灭不尽,所产生的乱兵溃散为患,该如何处理?
“江淮承平已久,一旦溃兵分散到东南各地作乱,扰乱赋税漕运,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江州那一家人的忽然起复,呵呵,离闲啊离闲,真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见你……还是那么软弱惧内吗。”
姚公瑜瞥了眼上首的女帝卫昭,话语停顿了下,道出:
“不过魏王殿下有句话说的很好,微臣深以为然。
“可不是谁都像扬州、江州那样富裕啊。
“微臣觉得,倒不如都折中一下。”
“吾与汝食国之禄,本就该以朝廷大局为重,要查什么,等解决眼前急务再说,到时候小王第一支持。沈大人,勿忘主次、轻重之分。”
卫昭忽视卫氏双王与沈希声,环视了一圈全场,问:“诸爱卿可还有其它不同对策?”
他用无人听见的细声,自语呢喃:
卫昭又道:“魏爱卿所言有理,可有良策献朕。”
“云梦剑泽太过守旧,条件苛刻,那群越女们也难打交道,咱们的人一时很难混进去找人,不过最近也快有进展……”
“臣听人说,桂州长史蓝长浩有一颗拳拳之心,朝廷颁布天枢与造像旨意以来,他积极响应中枢号召,又是亲力选址,又是赴江州观摩……
“纵观此事,蓝长浩小错是有,可态度正确,任谁放在他的位置上,几乎都难两全。
沈希声:“威严不是靠强兵镇压来的。大周应行王道,公正明鉴,方可天下归心。”
仗下后决策会议结束。
“爱卿觉得是否调兵镇压。”
“真如少玄托信所言,江州那一家人,当真不恨我们魏王府与卫氏?”
卫继嗣不满:
“当下造反戍卒正在路上,朝廷中枢应当精力放在如何处理兵祸上面,这个节骨眼,沈大人却一口一个彻查到底,小王很怀疑沈大人是不是在借机铲除异己。”
不多时,与王弟卫思行的车架分开,卫继嗣闭目养神,一路返回了那座天下无人不知的魏王府。
彩裳女官皆隐去。
一位绯红宫装的冰冷冷少女走出来,身影悄无声息,如猫一般寂静。
来不及擦拭额间淌到下巴的血液,他忙不迭点头回道:
“欲为圣人建造一尊出众大佛,给偏远西南的土司夷人,远播圣人光辉与大周国威。
“还有姑姑的心思,也是愈发难猜了,上阳宫那伙司天监望气士,那日究竟与姑姑说了什么,过后的态度竟变得如此悱恻……
卫昭微抬眼睑。
“这其中的‘微渐’,梁王、魏王该如何防杜。”
被下最后通牒,栗老板拼命磕出三个响头:“小人领命,小人一定带人回来!”
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宰相算是今日到场的衣紫公卿中,资质排在前列,仅次于狄夫子的老臣之一了。
“圣人明鉴,防微杜渐啊。”
“此事不可不察啊。”
因为善于揣摩圣意,他说的通常全是陛下想听的话,同时又不过分得罪卫氏、保离派双方。
沈希声讥讽:“魏王殿下真会以大局压人啊,回回站在制高点上。”
卫思行淡淡道:“遣使调查,严惩罪官,不是不行,怕就怕有人居心悱恻,暗藏心思,真正的目标是桂州戍卒之外的事情,阻挠朝堂的国策方针。”
“都说做地方官难,更何况这种偏远州府的地方官,蓝长浩无奈排了个主次,将当下州府的主要财源放在了建造佛像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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