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蹊酝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对面这个人是谁,是质子哥哥还是谢昀?她有点分不清楚了,自己呢?是脆脆还是武知蹊呢?
“嗯?”
“你为什么想去大漠?”谢昀耐心的继续问。
武知蹊沉了口气,望着上的第二个月亮,对他道:“阿姐那里总有些孤罕的妖怪赶跑孤罕的人,我要将二十岁之前所攒的妖德骨在那儿种成一片妖军,去守护愿意留在那儿的人们。”
“那你攒了多少了呢?”
谢昀看她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有些不明白地:“从十三岁起收的第一枚到现在,不过七十六枚,对大漠来,实在太少,很不够的。”
“你会永远的住在大漠吗?”谢昀又问,觉得她实在菩萨心肠,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比男儿家还烈的扶弱之义,还有一颗炽热滚烫的赤子之心。
武知蹊出乎意料的摇摇头,她只:“不会,我去大漠种完妖军,然后再回到东戎草原,生生世世都在马背上奔腾,牧羊也好,逐狼也罢,听风慷慷慨慨的吹过来,看云大大方方的层叠,用我一双手,一副身躯,永卫东戎免遇妖灾。”
“东戎有你保护真好。”谢昀轻抚她的头,武知蹊皱皱眉:“头与腰,不与人触碰!”
“女子不可碰腰,男子不可碰头。”谢昀第二次跟她:“你记岔了。”
她一本正经的摇着脑袋,试图将他手晃走,有些嗔怪起来:“不管,左右在我这里都碰不得,拿走你拿走!”
谢昀只得收回手,却一顺的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一掐,柔软微烫,手感极好,他忽而大笑,觉得武知蹊吃酒醉变得痴愣愣的模样很是可爱,落他眼里,一颦一蹙都是柔情脉脉,一言一句皆是无意娇嗔,就连横眉冷对,瞧起来都分外明媚。
武知蹊是趴在他的膝上睡着的,脸蛋枕着他的手心,睡的分外沉,偶尔会呢喃两声,谢昀听到她喊母妃也喊阿姐,除此之外便没别人了。
满月在上,清辉安详,一双影子在屋顶上重叠,身侧罐子里的木头蓦然发了芽,那纤细的纸条指向南方,长出了几片晶莹剔透的叶子来,谢昀困倒是困,但他若动,武知蹊必然也会醒,可这种时候何其难得又珍贵,他宁愿这夜长一些,再长一些。
瞧见了那根发了芽的木头,谢昀只默默伸出了手……
次日一早,武知蹊是被热醒的,抬脚将身上的薄毯子蹬走,一睁眼,见着一张脸,十分眼熟,只是她忽而想不起来。
“儿茶见过姑娘。”女婢笑着给她行礼,乖巧又伶俐。
武知蹊听见这两个字才惊起来,“谢昀不是将你送走了吗?怎么还在府里?”
“是将奴婢打发去浣洗衣裳了,姑娘昨夜喝的大醉,王爷恐您睡的不踏实,叫我来守夜。”儿茶也不懂,王妃不是被火烧死了吗?怎得又变成了仙师姑娘?不过总的来,她还是适合束发劲装,干练又飒爽。
“我……”武知蹊回想,她只记得谢昀逼她喝酒,然后她确实喝了,他也确实放自己走了,“我的罐子呢!”
“什么罐子?”儿茶见她着急,也跟着在屋子里找。
武知蹊鞋也不穿,赤脚在木板上走,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转了几圈,却仍旧没看到想要的,心里一急,张嘴就喊:“谢昀人呢!?”
儿茶刚想回答,屋外便有人传声来:“王妃娘娘到!”
她还没缓过神,门就给人从外头推开,儿茶当即下跪行礼,只有武知蹊杵在那儿和花雾容对视。跟过来的文儿气虽气,却也不敢当场些什么,毕竟武仙师的名声在外她也听得一二,替赦王府镇宅的女人,是深得器重的。
“武仙师。”
待门关起来后,花雾容倒意外的屈膝朝她行了礼,“雾容谢姑娘相助,曾替长姐之名嫁进王府。”
武知蹊还是有些晕,她只点点头,才委身回礼道:“王妃客气。”
花雾容原本还想再些什么的,武知蹊就已经把儿茶从地上拉起来,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呀,那个罐子呢?”
“儿茶确实不知,儿茶从未见过什么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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