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尘越看越是心痛,泪水决堤而出,但听得他放声悲呼道:“天邪!绝人至此乎!……天邪!绝人至此乎!……”其声悲绝,有如惊雷,随那风雪四散而去,城上城下兵将数十万,闻之无不动容。曹操耳听乱尘这一声声悲呼,心中有如千万刀割。恰逢袁绍、袁术、刘备等人齐至,他强掩了悲意,故作镇静的说道:“吕布已然认罪伏诛,愿换得一日光景,明日此时,他便开城献降,诸公以为如何?”袁绍道:“孟德你如何答他?”曹操道:“我已应他之约。”袁术脸色一沉,阴阳怪气的说道:“此次讨吕,乃是大伙儿合力出兵,你曹操兵员并不居首、威望也非最高,怎得自作了‘盟主’的主张,替我们应了他?”曹操心中狂怒,但面上仍是强压着,反问道:“曹某事急从权,不当之处还望袁兄见谅。”袁术先是看了一眼袁绍与刘备,但见这二人亦是面色阴沉,让他更壮了胆气,阴笑道:“你且说说怎么个事急从权法?”曹操道:“吕布有勇有义,他既已应我献城而降,明日自然会自缚而来。”袁术道:“吕贼有勇有义?曹兄可是忘了丁原、董卓?他二人皆为吕布义父,吕贼还是说杀就杀了?曹兄与这狗贼究竟什么样的交情,竟能信得过他的鬼话?”曹操道:“吕布素有大志,只是时不与他,信义之事,岂能妄言?倒是袁兄口口声声言说他人无信,怎是忘了昔年虎牢关前与孙坚遣粮之约?”曹操当众揭他伤疤,全不与他情面,那袁术又怒又恼,却又无何奈何,只得将大袖一挥,哼道:“好!我便请个仁义之士来与你理论。”说着,他手指刘备,颇为无礼的说道:“刘备,你最重仁义,你且与曹兄说说,这吕布是不是东西、信不信得过?”
刘备早就想上前言说,但奈何自己军马不壮,在袁绍、袁术、曹操等人面前说不上话来,此刻袁术请他,他却是故作思索,沉吟了半晌,这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吕布勇而少信,暴而少仁,天下豪杰,疾之已久。诸公早已明鉴。”他顿了一顿,眼观曹操神色,又道:“曹兄,今日他被诸公逼至绝境,这才紧急从权,如那野狗摇尾乞怜。兵法有云:‘乘胜而击之’,咱们此刻士气高旺,而下邳城又已无险可守,何不杀进城去。下邳既破,这吕布是杀是降,又何足道哉?”曹操眼望刘备,似要从他那张“忠厚”的脸上挖出“阴险”二字来,心中不住冷笑:“你刘备蓄谋天下日久,他吕布自长安败退,你便引军相迎,更是假惺惺的赠他军娘,原是要他念你救济之情,可吕布何等英豪?又岂会轻易受了你的蛊惑、做你的马前卒?便是你的小恩小惠,他也助你三伐泰山贼、永绝了匪盗之患,算是还了你的情,这才离你而去。想不到你仁名在外,心胸却狭如蛇鼠,派人扛着吕布旗号、扮成了吕布军马模样,劫掠乡民、骚扰汝南、寿春、白马、官渡、南阳等地,要的便是二袁、刘表与我动怒,将这吕布绞而杀之。你做的这些龌龊事,连你家两个义兄弟都不知,袁绍等人又岂会知晓?幸在我自从讨伐黄巾起便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这才没能为你所骗……刘备,你自己得不到,非但要他人也得不到,更要毁之灭之。汝心之毒,犹胜蛇蝎。”曹操心中虽恨刘备,但口中却是说道:“刘兄高见,曹某恭听。不过吕布天下无双,实乃大才,若是助力我等,实乃万民之福。”他转头又对袁绍说道:“本初,我与你自小便已相识,可曾欺你?”袁绍讶道:“孟德你的意思是?”曹操道:“吕布若降,我教他羁于袁兄座下,天下驰骋,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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