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却是摇头,问道:“你师父传你混元一气功,说了些什么,你可记得?”太史慈道:“师父他老人家说这混元一气功乃道家大学,俺须得苦练三十年,至于融汇贯通,可能终一世而不能。”许邵道:“你师父可曾告诉你,他何岁练成这混元一气功?”太史慈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师父倒是没告诉过俺,不过听他老人家讲,他三十五岁方是身入江湖,数战而成名,想来江湖上高手众多,非得武功大成,才是能横行天下。”许邵道:“你师父位列天下五奇之首,资质可为绝顶,可他到三十五岁才敢下山入世,与天下高手竞雄,你相比自家师父,又是如何?”太史慈连连摆手,神色极敬,道:“师父有若天人,俺又怎敢和他老人家相比?”许邵道:“那你现今不过二十,资质又远输乃师,却已练成了混元一气功,这般的揠苗助长,却是将你命送了。”
许邵说到这里,乱尘心中已是大愧,拉住太史慈双手,哽咽道:“我……我可是害了你!”太史慈亦是心觉惘然,但他转念一想,乱尘相助自己打通十二正经乃是好意,途中又是自己强求,怎能怨得乱尘?他强忍着眼泪,反是大笑道:“俺太史慈先得了先生助功,后得了前辈赠评,正是花好双全的美事,想得自今往后,天高海阔、任俺驰骋,便是少活个几年,又有什么打紧?”许邵悠悠道:“你能有这般的想法,人生处便有了豁达,说不定将来又有什么际遇,延了你的阳寿。”想那寿命天定,又安可随意更改?许邵此说,只是相慰之意,反是乱尘眼中泪光莹莹,声音颤抖:“我……我助他通络筋脉,已是体察过他有十年的功基,可是承受住这混元一气功的冲撞,怎得……怎得害了他?”太史慈劝道:“照二位这般说来,人体脉象,须得到了年限才可承受那高深武学的福泽,可乱尘先生年纪轻轻,当今世上已是横无敌手,你这般的道理怕是说不通。想来是俺太史慈活该短寿,赖不得他人。”许邵却道:“曹少侠,你武功之高、眼界之广,我师兄弟二人自觉不及。可你当知,世间万千生灵,皆有奇异之处,倘若每一人都如你那般出尘脱俗,那世上何须再有争杀妄火?”那祢衡不知轻重,在这时插了一句,对太史慈说道:“傻小子,他是帝尊转世,你是什么东西?他前世金身百炼,又于山河社稷有功,自然今世受得天地精气所补,你又如何比得?”太史慈默然不语,乱尘却是强忍着泪问道:“两位前辈既知这其中因缘,可有解救的良方?”
许邵连连的摇头,说道:“时日已错,救不得了。”乱尘听他说得‘时日已错’四字,陡然明白过来,惊问道:“今日是什么节气了?”祢衡道:“你可是想起来了,今儿二月十九,方是过了春分,距那清明还有好几天呢!你在北方生活得久了,不知道江东地界春暖花早,故而见得这芳草绿水,以为已是到了端午前后,所以太史慈的十年之基并未圆满。可惜啊可惜,我二人在汝南修道多年,虽是听说过你的名声,但想来你再是了不起,与咱们也没什么干系,也没想着见你。可偏偏是昨夜亥时,我与师兄同时心神不宁,无端的生出到这神亭岭找你的想法。若我二人早来得一步,阻止你们瞎练武功,或许傻小子的寿算便不会减了。不过……”他瞥了一眼许邵,但见得他面色阴沉,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乱尘原是怅然长恨,却听他戛然而止,便以为是有转机,稽首求道:“前辈但有良方,恳请赐教。”他行了如此的大礼,非但许邵、祢衡不肯受了,便是连太史慈也不肯他替自己这般的求命,三人忙是将他扶起,那许邵叹道:“曹少侠何苦于此,便是要求,也是我二人求你。”祢衡说道:“没错,世间因缘,皆有早相。若果不是因太史慈这个傻小子,我们也不会来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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