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尚未说完,听得裴元绍喝问道:“是谁!”周仓抬头一瞧,正见得一个白影在屋檐上不住的跃动,转眼间便就奔到众人面前,他与裴元绍护主心切,也顾不得什么伤疤开裂,提了刀剑便已双双迎战那白影。他二人身上虽是有伤,但知交数十年,武功招法早已配合无间,刀剑合并之势并不亚于方才阻拦这白影的邓谡二人。那白影身在半空中,又见来人拿他,发出一声轻叹,身势居然不减,似要直撞上周仓、裴元绍二人的刀口剑尖上一般。周裴二人心中一奇,刀剑攻势不免稍缓,突然间手中一松,刀剑不知怎的就被来人给卸了。二人大骇之下却不惊乱,那周仓是使得鹰爪的名家、裴元绍擒拿上的武艺也是不俗,二人四手如鹰钩铁爪均往白影抓去,可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二人招式再变,又是空空无也。二人更为惊骇,心想:这人明明有影有形,却怎的跟个鬼似的,看的见摸不着?便在此时,二人肩膀均被一股柔力按住,那力虽柔,却是无可抵挡,二人全身在这股柔力之下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便在此时,一个闪电兜天劈下,耀得四下通明,趁着这个当儿,周仓、裴元绍二人拿眼去瞧来人的正脸,却见披发下一张毫无血色的俊脸,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他们在郿坞所救的乱尘!周仓喜道:“啊,是乱尘兄弟!”乱尘点了点头,身形一纵一提,三人已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此时邓谡与那贾姓校尉等一干人等均已赶至后院,方才虽是与乱尘交手,却是不及将他看清,现在亲眼目睹了乱尘的这一手,无论是夺剑、卸爪、化力、落地,都好似那神仙飄蹈、凌世独立,说不出来的闲然优雅。只听得裴元绍赞道:“乱尘兄弟,数日不见,你的功夫越来越俊了!”邓谡与那贾姓校尉同时心想:“啊,原来他便是那新晋的魏侯曹乱尘啊,这一手武功果然出神入化……我败在他手上,倒也不算丢人……嘿嘿,我居然能和举世闻名的曹乱尘交手了数招才败,日后江湖上倒也有些美名了。”这么一想,二人倒是起了欢喜之意,对着乱尘双手一拱,拜道:“末将见过魏侯!”其余诸人见得他二人敬拜乱尘,亦是将手一拱,齐声道:“参见侯爷!”
蔡琰先前曾在吕布府中小住,与乱尘已是熟识的很,此刻见是乱尘,不免有些欢喜,自人群中迎上前来,说道:“曹大哥,这么坏的天气,你怎么来了?”乱尘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苦笑,还来不及说话,蔡琰又指着披头散发、鞋袜不着、只穿着贴身牙衣的他,嗔道:“你看你,现今都已是侯爷了,怎么就这么个模样?”乱尘又叹了一声,连连的摇头。
王允乃是第一次见得乱尘,此刻乱尘虽是衣衫不整、模样狼狈,但一眼看下,仍是英风俊骨、诚不失为一代少年英侠,他善于察言观色,从乱尘来至现在,他一直在留心观察乱尘,见得他面色雪白、唇角干裂,一双眼睛更是通红,心中思忖道:“看来乱尘已是知晓了圣上赐婚的事情,他苦恋蝉儿多年,世人皆知,眼下圣上既已将心上人赐予了他,他本该欢喜才是,怎么却这般愁眉苦脸的?更是在这样的坏天气下,又来的这么急?”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浑然自若的说起官场套话来:“曹将军夤夜求见老朽,不知所为何事啊?”
乱尘虽然文武双全,但官场上的这一套他却是一窍不通,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思量这些礼节,只听他道:“司徒公,我想求您一件事。”王允心想:“这可就奇了,你堂堂一个食邑千户的魏侯,要什么样的东西办不到?现如今更是朝廷上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什么样的事情办不成?居然要来求我这个既无实权又无财力的老头子?我与你虽然同朝为官,但你是董卓爱将,我是清流之首,本就是势不两立之辈,我念你是声名在外,才不想你那董卓派来试探与我的。可你这莫名其名的来相求于我,你让我如何答你?”王允猜不透乱尘的来意,只得勉强无比的呵呵笑道:“曹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虽是比你年长,但论官位,我不比你高上多少,要是论现今权势,你更是胜我良多,便是有事相求,也是老朽求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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