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院中一声雏鸟的哀鸣,乱尘拿眼望去,却见院中一棵苍天大树顶端落下来一个毁坏半边的鸟巢,想来是乱尘三人激斗、劲气四飞所致,乱尘见那只雏鸟勉力在鸟巢内不停扑棱着幼翅,想要飞身而起却怎的也挣脱不出,脑中忽想到自己也如这鸟儿一般,不由得心疼,自此收了再战之心,身影一闪,瞬间高飞而起,袖子一举,将乃雏鸟托在掌心,不待司马懿二人追来,他脚尖在大树枝桠上一点,已消失在圆月清辉之中。乱尘身形快似兔起鹘落,司马懿二人怎又及得上?他二人一时不明所以,生怕乱尘再来,并不敢撤力收招,摆着防守的拳脚架势在院中呆立了好一会儿,只瞧见彼此胸膛不住起伏,双耳更是听到二人迸发共举的急促呼吸声。显然方才她二人与乱尘那番贴身肉搏,乱尘虽是一意防守、连身子都未曾转过来,但便是如此,他们二人把自己累得个筋疲力尽、却没能讨到半分便宜。
司马懿环目望着满院一动不动的倭人下属,愤恨无比的眼神里居然有了萧索与无奈之意,好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道:“好一个曹乱尘……我只道当世之间,也就司马徽与那几个老头的武功能达通神之界,你曹乱尘也好、吕布也罢,当真动起手来,也不过胜我半筹,浑没料到你竟能如此厉害……哎,枉我司马懿自诩少年功成、举世唯先,今日与你一战,才知与你相差甚远,这辈子怕也难以逾越了,唉……”
卑弥呼从未见过司马懿如此颓态,心中不舍,环手揽住了司马懿腰腹,柔声劝慰道:“仲达不必如此伤心。他武功高绝,连那吕布、张辽、高顺三人联手相攻也是不敌,便是你那老鬼师傅来,也怕是难搠其锋。他于这天下间已是无人可挡,你奈他不得,又有何事?再说,他只不过是个木楞小子,虽有武勇、却无大智,又安可与仲达你的奇思妙策相比?”
司马懿仍不解恨,忿声道:“今日当此大辱,必当加倍奉还!”卑弥呼道:“仲达你可是另有计策了?”司马懿嘿嘿冷笑数声,一字一顿道:“武的不行,咱就用文的;阳的不行,咱就用阴的……曹乱尘啊曹乱尘,你今日轻我,他日我终要你见识到我司马懿的厉害,教你生不如死、全家死绝!”
卑弥呼道:“仲达你既要杀他全家,何须等候他日?咱们抓了他那么多的宗族弟兄,一个个非但不降、更整日价在密牢里骂骂咧咧,我早是听得心烦气躁。不如今夜就将他们一个一个剐了,以解你心头之恨?”司马懿却是微微摇头,道:“不可。我既已答应他放人,那便不能再杀他们。”
卑弥呼噗嗤一笑,道:“仲达,你可莫要和我开这种不着调的玩笑了。你方才答应小子不过是糊弄于他,此刻他既是走了,只剩下咱们二人,你又何必……啊,是了,你见我今夜折了这么多手下、心里难过,这便戏言逗我?仲达,你可真坏……”
倘若这卑弥呼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少女,这般发起嗲来,倒也可爱,可那司马懿平日里见多了她骄横跋扈、视旁人如草芥,此刻这般扭捏的姿态,着实让他恶心,但他心机至深,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感,笑道:“非也,非也。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君子无信不立’,我既已亲口答应了他,又怎能出尔反尔?”
卑弥呼更是不信,娇笑道:“仲达,你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可真是俊俏的紧呢。”司马懿眼中精光毕闪,唇间却是挂笑,但听他道:“方才你也曾说曹仁等人在牢中整日价破口大骂,要他们降服也是难为的紧了。还有那些汉室老臣,被咱们关在水牢中也有数月光景,那水牢瘴病繁盛,他们中已是死了十之三四,剩下的大部分人便是不死也是活不久已,纵是他们将来松口、肯为咱们效力,可咱们也是用不上了。索性就将这些烫手山芋当个人情送给乱尘这贼小子。”
五色长生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