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尘手腕轻抖,长剑连颤三十六个剑花,一连刺中三十六人的喉咙,身子翩翩一飘一划,已退到战圈外,方才被他剑尖刺中的三十六人这才喉咙爆裂、委顿在地,只见他微微点头道:“李儒,论眼识、论机智,你果然不枉毒士之名,难怪董卓那么欣赏你!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抬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掌力便轻拍拍的击在他身后的粉墙上,与此同时,听到阿房楼外有数人齐齐发出惨呼声,众人正疑惑间,却见那粉墙寸寸皲裂,继而轰隆一声巨响,那一面粉墙便整个的酥了般,破开了一个大洞。外面的寒风顿时从那大洞中灌进阿房楼大厅内,直将浓烈的血腥气卷进众人鼻喉。
他这一掌看似轻柔软绵,但实际罡坚胜铁,掌力层叠如海、广阔似穹,将数层青砖垒制的粉墙震酥之后,丝毫不减威势,将围在楼外的兵士震死。如此掌力,直把李儒一众惊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那张绣一心要杀乱尘,此时见他神技至厮,也是惊下满头冷汗来。
只听那人冷笑道:“我曹乱尘武功卓绝,放眼天下,何人可挡?区区小毒,我自可解得!”他顿了一顿,环眼四顾,众人只觉他这眼神锐利如鹰,教人不敢直视,只听他又道:“尔等乌合之众,杀之如捏蝼蚁!”
李儒情知乱尘性格宽仁敦厚,待人接物总是彬彬有礼,断然不似此人这般暴戾嗜杀、狂妄自大,猜他故意行的是拖延之法,不一时,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上前弯腰拱手道:“我们狗眼不识泰山,还望曹公子恕罪则个。”他如此一举,非但众人不知其意,连那人都不免心中一怔,但听李儒又道:“公子既是不言,便当是大人大量,就此饶过了我们性命。我们当速速回家闭门思过,这便就此告辞罢。”他话堪堪说完,身子已向后飞纵而去,直落在阿房楼外的一匹骏马背上,扬手一拍马股,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围攻乱尘的十人之中,李儒最得董卓宠信,官位也是最高,此次行动名义上虽为张绣为主,但众将实际上事事听命于李儒。众将均知这李儒奸诡狡诈,他如此做法断然不是临场怯敌,定然大有深意。李傕、郭汜二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旋即带了帐下兵士去追那李儒。董璜阴阴地打量乱尘片刻,对董越道:“弟弟,我们走!”牛辅则皮笑肉不笑地拍拍张绣肩头道:“张兄,非是我们不帮你,只是曹公子武功着实太高,连军师都已知难而退了,做兄弟的自然不好违命才是。”徐荣显然有些不快,但见众人如此,也只得悻悻的撤了人马。樊稠一向缺少主见,也跟着徐荣出了阿房楼。
那张绣一心要报仇,但骇于乱尘武功,愣在原地。那贾诩情知多留无益,附在张绣耳边,悄声道:“大哥,我们军下兵士已是十死九伤,那李儒狗贼却带头跑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徒死无益。况且此人十有八九不是那曹乱尘……大哥,我们还是撤罢。”那张绣一向信任贾诩,但心中对乱尘确实愤恨的紧了,恨恨地瞪着那人良久,眼中噙满泪水,这才忿然摔袖出门。
眨眼间,阿房楼已是人去楼空,寒风从破洞中闯进大厅,在堆满了死尸的大厅里呜呜作响。乱尘见四下无人,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咳出一口淤血来,身子更是摇摇晃晃,一跤坐倒在地,模样极是疲累。
他于那血泊中盘膝而坐,运功了好一时,喘息声方是慢了下来。她缓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块锦织的手帕来,细细抹净了额头冷汗。那方帕似是要紧之物,他花了许久时间才将那方帕细细叠好,轻轻置在膝上。他望着那方帕怔怔出神了许久,这才从怀中取出一面芳华少女才用的铜镜来,仔细打量着铜镜里自己英气俊爽的脸庞,更是伸手在脸上长长久久的轻轻摩挲,似是情侣在抚摸爱人一般。他便那般心无旁鹜、失魂落魄的望着,似红尘落尽、时间静止,此时此刻,即使天地崩塌、江海潮啸,都进不了他那深邃乌黑的眸子了。他在想一个人,一个今生今世他要爱到死的人,这个人,应许自己也会伤到死……可是,爱也好,伤亦罢,终逃不过这恢恢天网罢?人生于世,总不能顺人心意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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