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那曹操说道:“赵云将军言重了。乱尘乃是曹某自家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会责怪于他?”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等人也已是围上前来,那曹仁素来沉稳厚毅,今日大喜之下,亦是笑道:“想来左慈真人乃天外逸仙,教了二名徒弟,都是这般的了得。了不起,了不起!”他这般一说,曹家诸将均是哈哈大笑。乱尘与诸位兄长相认,本也开心,可脑中旋即想过徐州一事,面色又是由喜转悲,羞赧间竟是不敢直视曹操。曹操知他心意,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弟,你的事情父亲已在信中尽是说了……你彻夜不归,他老人家担心的紧,又是寻你不到,便飞鸽传书与我,要我尽遣斥候、打探你的下落。今日终是寻得了你的消息,他老人家也是放心了。”乱尘口中嗫嚅,道:“我……”曹操低声道:“小弟,此处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大哥应付了袁绍,咱们回府去再慢慢说。”他见得乱尘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拨开众人,行至袁绍马前,拱手道:“这一位乃是曹某舍弟,他久在山中修习道术、不通这世间礼教,做了些不明不白的错事。盟主可否念与孟德的旧友情谊,饶了他这一次,孟德将他带回好生说教一番。眼下攻关在即,舍弟武功高强,他日尚有将功赎罪之处,盟主,您以为如何?”
袁绍也当真是倨傲无比,坐在马上,眉毛一竖,方要下令捉拿乱尘,他身后站出一人,那人身材清瘦、面色白净,乃是冀州牧韩馥的军师,名唤沮授,只见那沮授伏在袁绍耳边嘀咕了一阵,袁绍面上阴晴不定,想了好久,方是勉强笑道:“孟德兄,你与我相交已久,怎是说得这般见外的客气话?这位小兄弟武功精强,乃是我军之福,我又怎会责罚于他?”曹操呵呵笑道:“看来是孟德多心了。”袁绍又笑:“孟德兄,那汜水、虎牢二关城高墙坚,我等领兵之人自当细细谋划,不可令得兵士枉死。你素来智谋过人,为我出谋划策可好?”曹操笑道:“盟主这是什么话,我既为盟主账下之将,定然要听您约束调遣。”袁绍点了点头,道:“甚好。明日酉时,我在中军帐中侯得诸位同来。”言毕,在马股上重重一拍,领了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袁绍一走,赵云拉过了乱尘,说道:“曹太守解围大恩,赵子龙铭记在心、没世不忘。只是今日我出来亦是久了,主公怕是要寻我,这便向大人告辞了。”曹操见得他拉住乱尘欲走,不由笑道:“赵云将军,你以为我方才所言的尽是虚妄之言?”赵云并未听过乱尘言说他的身世,误以为这曹操另有用意,当下便将乱尘拦在身后,面带警觉,说道:“曹大人意欲如何?”曹操微微一笑,道:“看来赵将军信不过我……乱尘,你是否为我曹家之子?我又是否为你兄长?”赵云转头来看乱尘,但见乱尘目中百色交集、重重的点了点头。正疑惑间,听得乱尘缓缓说道:“二师哥,这其中因缘乃是小弟的家事,故而之前未曾与你说了……我……我并非有意瞒你。”赵云素来体人,笑道:“师弟,你兄弟重逢、本该是欢喜之事,师兄又怎会怪你?”乱尘又要再言,却只见他面露微笑,对那曹操拱手说道:“曹太守既是我师弟的家亲,我便将师弟交与了你。明日酉时,咱们中军帐再会。”
他又与乱尘嘱咐了两句,方是辞了众人。曹操见他这般雄武英姿,心中喜欢非常,直是叹道:“这般英才,果乃天之良将。我孟德若是得之,大业何愁不成?”他叹了一阵,拉住了乱尘的手,往陈留太守府去了。
行了一阵,见得高楼大院,门前灯笼高挂,匾上以烫金大字写有“太守府”。府前守将于禁、乐进二人见得曹操等人,迎上便拜,曹操笑着扬了扬手,道:“起来罢!”二将立起身来,抬头正是瞧见乱尘,但见他剑眉俊目、英气自发,心头均是大赞:好一个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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