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倒是颇为硬气样子,梗着脖子叫道:“我等河上匪,便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船为家,整条长河都是我等的巢穴、死后也会回归河床!想找我们,便去找吧...长河起始两端,一者自北戎而下、一者自西域而起、你且顺河去寻吧!”
江鱼正想着事情,但耳边听到这大汉颇为嚣张的口气,不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微微俯身看向他,微笑问道:“你当真是不说?”
他一身气势几如实质,双目如同鹰鸠,随着身形前倾,如同猛虎欲要择人而噬。当然,这周身气势只是其一,再者便是大汉在河中亲眼目睹了这年少公子和抱刃刀客的一战。江湖中人,本能的便对强者有着几分敬畏与惧怕。
他面对陈元魁这个曾经在自己手下逃得性命的小行商可以不屑一顾,就如同是草原上猎豹被一群食腐的鬣狗围住,虽然性命把控在对方手里,但那本属于强者的气势与自尊依旧不容轻辱,自然不会低头。但这会儿被一头猛虎盯住,他却不敢造次,虽然依旧梗着脖子,但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下。
“我如实说来,能否放我...”
老套的拿信息换命的剧情,江鱼嗤笑一声,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敲着桌面轻声道:“说与不说在你,杀与不杀在我。”
那指尖叩在桌面的“嗒嗒”声响如同重锤落在他心鼓,踌躇了片刻,大汉终究是难承重压,低头道:“我等被唤作长河匪,巢穴就在青州永平府境内。在长河出海口处分作两股水波入海,中间唤作埠浪洼上便是。”
陈元魁气的一拍木桌,怒道;“那如何截杀我货船!?何处来的讯息?”
“倒也没其他缘故...你当日在张三酒肆内吃过酒,而后我等便有消息得获...既然有食在眼前,如何不吞下?张三此人,其实就是我等早年来青州境内狩猎埋下的暗子,不然他哪里来的钱财去开这么一家二层酒肆,平日里便为我们探这河上来往行商,若有重金,便也好先通报我等起手。”
他口中所谓狩猎,自然行得的那劫人商船,杀人越货的勾当。
陈元魁气苦,恨得牙痒,不曾想自己数月前在此地歇息吃酒的地方竟是家贼店,彼时他入内,张三也并未现身,只是店中伙计招待,是以他始终不识的张三身份。
“此次随张三去取那李氏小娘,其实是有贵人来,欲要到这青州一观。到了这南明镇,我便联系了张三,就在这酒肆内以作招待。正巧他招待有李家男人在,后者无意间听了我等叙事,为保口风,便也只好是杀了。毕竟是杀了人,官府必定会来查,我只说随意抛入长河便可,可张三胆小如鼠,依旧担心消息走漏。更惧怕到时我等弃他于不顾,又我见我对那人恭敬,这厮便起了心思,想要拍一拍贵人马屁,好显示出自家分量来。只同那人说起那美厨娘的好,说得那人口舌生津、胯下鼓鼓,便派他手下那刀客,和我及张三夫妇一同来诓那小娘。”
他三言两语,倒是将事情道了个清楚明白,江鱼笑了笑,问道:“这贵人又是何来头?何处来的贵人能称贵人?我自京都来,便不是贵人?却还想将我诓上船做那板刀面儿或饺子?”
汉子尴尬而奉承的笑了笑,小心答道:“我也只是听寨主提上了那么一句,那贵人...自海上而来。”
“我暗自猜度...可能来自瀛洲。”
江鱼顿了一下,有些恍然似的喃喃道;“尹东...伊东...瀛洲刀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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