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切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于景等外戚一定不会眼看阿那瓌被就此斩杀,不会眼看元叉,元孚等宗室为大魏立下如此滔天功劳!因为谁都知道野心勃勃,心怀不轨的阿那瓌一死那么这片草原于魏廷而言便会再度安稳至少十年!而这十年时光是于景等人决然不愿等待的!
那么于景会用怎样的方式破坏这场袭杀呢?
想到这里张景宗来不及向旁侧的牒云赫做出更多解释,因为他的面容在瞬间便凝聚出一种难言的恐惧,而转眼间这恐惧便变化为了无尽的焦急与死一般的阴沉!
“张军主,你”
“出事了!快”
只此一念张景宗便近乎胆寒,他不敢再细细思索而是咬牙朝着营中冲去。
此刻恰巧库狄云已是带人初步清理了杀入营中的数十名柔然散骑,正披甲集结,眼见主将归营自是军心大振。
库狄云牵马迎上,周遭两名亲卫更是立即为张景宗穿戴军甲,火光中两人无需多言,只是三言两语便默契达成一致,此刻败势尽显,营中无险可守,需立即突围!
不过柔然既是有备而来绝不会留有缺口,要从哪面突围却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库狄云对此显然已是有所思量,他凑近了些快速低声道:“此番柔然来袭其主要目标必是行台尚书元孚及其麾下八百虎贲,此刻虎贲已朝北方杀去,而后南面响起滔天杀声,想来定有将领率军从南侧突围,西面临山,既是如此,军主,我等当从东面杀出!”。
仅仅略是挑眉后,他出声道:“不过是一群凭借着妖术蛊惑下堆出的军队罢了,死不足惜!反倒是那群魏人不简单,传令下去,留下他们!”
阿那瓌似乎早已料到了神坛守卫的溃败,而此时的张景宗等人正向北面狂奔而去。
身后军营依旧火光冲天,但咒骂与厮杀交织的喊杀声却已是不知在何时消弭无踪,唯有更南方依旧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咆哮之音。
可想而知,如此实力更添魏廷恩宠自是在草原游牧自得,无人敢于轻触其虎须。
不过自现任柔然可汗阿那瓌坐稳汗位,手中实力更是日益强盛后斛律部的日子便愈发的不好过了。
当然,尽管如此由于斛律部在敕勒族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柔然遭遇饥荒阿那瓌意欲南侵以解燃眉之急,不愿树立太多反对者的情况下,曼喇牧场仍旧勉力保持着超然地位。
然而,变故终究还是到来了,这一日,阴云密布,闷热的空气弥漫了整个牧场,这一切就好似此刻斛律金的心情般急躁中充满了焦虑。
他方才收到消息,三天前柔然可汗,如今的草原共主阿那瓌率本部八千子弟兵朝南方而去。
这本是在旁侧部族看来稀松平常之事,可当斛律金知晓阿那瓌等人经过赛音山达后不久突然失去踪迹的消息时,他的心却忽地咯噔一声。
尽管此刻与魏廷的关系已是比之曾经疏远不少,可斛律部终究世受皇恩,因此有些事自然也是瞒不过作为首领的斛律金的耳朵。
他知道虎贲为何出关,更知道那位鲜卑宗室为何出任行台尚书,对此斛律金保持沉默。在南边发生了一些大事,您知道的边市向来人多口杂,我的族人偶尔会听到一些奇怪消息,所以想来问问您。”
好半晌后才继续开口的阿史那敦错却是语出惊人,闻听此言的斛律金在刹那间便面色忽地阴沉起来,整个大帐霎时被一种若有若无的凛冽杀意所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此景阿史那敦错身体微微一晃,手心在瞬间浸满汗水,常年冶铁的他哪里直面过如此杀气?
好在这股杀气并未形成实质,更像是一种刻意的警告,片刻后渐渐消弭无踪,而后便听见斛律金再度开口说道:“魏境的变故你也能知晓?这可真是有趣,不过魏廷向来如此,知晓与否于我草原并无影响。”
此刻的斛律金言谈之中颇有些风轻云淡的味道,不再如方才那般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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