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张宁等人对此深以为然,独独库狄云不见喜色,只是紧紧盯着依旧面色凝重的张景宗。
眼见此幕方才还兴奋万分的几人回过神来也齐齐向张景宗投去询问的目光,对此张景宗唯有报以苦笑,只见他摇头叹道:“元大人已与柔然可汗郁久闾阿那瓌相约面谈,以期解决两方近来争端!”
“好一个借刀杀人!我看那于景便是想要用柔然人的长刀除掉军主您!军主,三思啊!”
当张景宗面色阴沉地带回这个近乎噩耗般的消息时,一众早已是投入他麾下地将领官吏立时便炸锅了,其中以匈奴人须卜鹿姑为首的山字营将校最为激愤。
如今须卜鹿姑已是累积军功晋升校尉,山字营大小军官无不以其为首,此刻在须卜鹿姑的带领下数名军官正大呼小叫的作势欲拔出军刀杀向戍堡,须卜鹿姑更是直言不讳地吼道要砍下于景那小儿的脑袋当球踢。
这山字营本就由各部难民组成,久而久之即便是一众出身镇兵的低级军官也受其熏陶,再加上自己本就应待遇不甚满意,因此他们现如今几乎是连魏廷都不认更何况是镇将于景?
他们的在乎的只有杀柔然人报仇和听从对其有救命之恩,又令其吃饱穿暖的张景宗。
否则仅凭着文墨之道又怎能深受历代魏帝赏识,倚为东宫太子詹事与内侍校尉呢?
而这三副甲胄不仅是昔日太武帝拓跋焘所赐,更兼刀枪难入,轻击之下有金石之音,堪称上等甲胄,即便在那洛阳将门中也是极其罕见!等闲小族若得之更是视以传家宝对待!
因此这三副甲胄可谓千金难求,昔年也唯有张氏家主与其心腹家将能披,而现在,张宁竟是将这传家之宝给了自己!
这无异于是认同了自己家主的地位,更为重要的是张宁眼下不过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若是他想完全可以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他却偏偏在如此重要的关头给了自己!帮助自己笼络人心!稳固地位!
一念及此张景宗心如暖流淌过,而库狄云,须卜鹿姑两人在认清了跟前甲胄的价值后更是相视一眼,随后毅然单膝跪地口中呼道:“库狄云,须卜鹿姑,愿此生鞍前马后为家主效劳!永明此誓,至死方休,若被誓言,诸神不佑!”古,再到敕勒,可以说已知草原世界的所有势力几乎都跃然纸上。
其中柔然王庭,高车国,西域诸邦等地区势力标记的尤为详细,通过各种情报所得知的部落数量都在上面有着特别的标注,当然最详细也是最复杂的还是要属两处地方了,那就是柔然王庭与魏柔边境了。
显然尽管战略重心已是南移多年,可对于柔然这个曾经地心腹大患,魏廷还是有着相当的了解,至少细作从未停过。
此刻元孚正背对着几人仔细地凝视着这幅巨大的地图没有说话,张景宗几人只能够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仿佛元孚已经陷入了沉思中一般。
眼见如此情形几人都没有敢打断元孚的思绪,于是一时间帐中陷入了沉默与安静中,只是偶尔从帐外传来的马匹嘶鸣声与军士们的谈笑声提醒着时而恍惚的几人自己身处何地。
此时的元孚与当日在阁楼中判若两人,他浑身都似乎正散发着一丝令人畏惧
“那什么时候才是战刀出鞘之时呢,牒云将主。”
思绪收回,张景宗并未将战刀抽回刀鞘反倒是借着月光轻轻抚摸刀刃,直至此时他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不过下一刻他便猛然抬头一双虎眸死死盯着已至旁侧的牒云赫,因为从此人口中他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明日!”
张景宗死死盯着对方试图从这刚毅的面容上找出些什么,但牒云赫此刻却正面带笑意的注视着自己,好似对张景宗的反应早有所料。
见此他心中一突忽地轻笑一声:“牒云将主说笑了,明日乃是我魏廷行台尚书元大人代天子与柔然可汗定立盟约之时,怎可轻言乱语长刀出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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