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此人虽然双手沾满了张家玉等义军的鲜血,但也做过一些好事。比如,广东产珍珠,历朝官府均强逼疍户下海采珠进贡,丧命者不计其数。他上奏章,呼吁废止。再比如,他知道对外贸易的重要性,建议清廷允许佛朗机人在广东各地做生意,以扩充财源。
不能杀,就只能用了。
可人家在虏廷已是总督,怎么安置?官封大了,自己不放心官封小了,人家不满意。
忽然灵机一动,这清虏还没打下广西,就敢广西巡抚、两广总督的乱封一气。孤为什么不能封到鞑子老家去?
于是下了道谕令,任佟养甲为辽东总督,暂时代理与澳门佛朗机人通商事谊,驻广州番禹秘令锦衣卫监视佟养甲。
为了加强对两广的控制,朱亨嘉任自己的亲信、东阁大学士郑封为两广总督,驻广州南海任陈子壮为广西巡抚。
第二道是钱秉镫的赣事疏。
看完之后,朱亨嘉连赞人才难得。只是他做不了李成栋的主。两路并进,援救南昌很难。只能令李赤心由湖广单方面救援南昌。
将这道赣事疏又看了几遍,朱亨嘉提起笔,记下了钱秉镫的名字。
人才难得,此人可用也。
钱秉镫到了南雄府,没有直接找李成栋,而是先找了李成栋的谋士张调鼎。
钱秉镫和张调鼎有旧。
“张兄,兵贵神速,广昌侯缘何按兵不动、错失良机?”
“唉!幻光,吾劝了大帅好多次,请他速取赣州,奈何他不听啊!”
张调鼎急得直跺脚。
“吾前日上了道疏给监国,张兄可将此疏拿给广昌侯看看”。
“幻光为何不亲自去?”
“唉!广昌侯生性反复无常,既优柔寡断,又刚愎自用。吾恐怕直接劝他,他反倒不听啊!”…
张调鼎走进中军大帐,李大帅心情很好,正在读兵书。
镇守一方的大将,都爱读点兵书。胸有韬略,腹藏十万甲兵。
“张先生来了?”
李成栋对张调鼎很客气,首先打了个招呼。
“大帅,最近听闻那广东巡按御史钱秉镫,上了道赣事疏,是关于您屯兵南雄的一点见解。下官抄了一份,您要不要看看?”
“哦?拿来吾看”。
李成栋看了一下这道疏,看完随意地往案上一丢。
“书生之见,不知军计。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本帅先以大兵屯于南雄威慑赣州,再派人招降。彼畏吾军势,又困守孤城,必降矣。能不费一兵一矢,而得天下雄城,何苦要强攻赣州,徒伤将士性命?不亦愚哉!”
张调鼎见劝不动,告退而出。
见张调鼎出来,久候多时的钱秉镫急忙问道:“张兄,广昌侯怎么说?”
张调鼎一叹:“幻光,大帅说汝是书生一个,不知军计。他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等着赣州归降”。
“唉!吾亲自再去劝一次”。
“没用的,幻光,大帅的性子吾最清楚。好占便宜,不肯吃亏。他既断定赣州有不战而胜的大便宜可占,又怎肯发兵攻之?”
“无论如何,吾身为巡按,也要再劝一次,不然怎么对得起监国的知遇之恩”。
“大帅,钱巡按求见”。
“哼哼”,李成栋冷哼一声,“钱书生啊钱书生,汝先通过吾的谋士劝吾,没成功,自己又来。一介腐儒,就知道纸上谈兵。本帅打的仗,比汝吃的盐都多。那赣州,天下雄城,是那么好打的?硬攻,得死多少士卒?眼看赣州就要降了,汝却劝吾攻城。可笑之极!”
不过此人毕竟是朝廷委任的巡按御史,不见也不好,朝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让他进来吧”。
钱秉镫进了大帐,只见李成栋浑身甲胄、端坐中央,虎目圆睁,不怒而威。亲兵手持利刃,侍立两旁,杀气腾腾。
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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