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雄府回到了自己手里,李成栋十分开心。也不追究李养臣叛变之罪,反而问起了他赣州军情。
“李副将,赣州的兵马多吗?”
“大帅,赣州本有万余人马。和金声恒血战一场后,伤亡不小。不过最南王麾下副将先启玉和南赣游击孔囯治,率五千败兵从湖广桂阳撤到了赣州。末将觉得赣州应该有万余兵马”。
李成栋放下了心,区区万余人马,何足为惧?本帅可是带了八万大军!越发相信刘武元不敢与自己对抗,乃是真降。
李成栋再次遣使询问刘武元何时投降。
刘武元道家眷已行了半路,到了以后即刻归降。
李成栋不以为意,耐心地在南雄等待赣州不战而降。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赣州的城防越来越坚固。
有识之士,焦灼万分。
广州城内,朱亨嘉委任的广东巡抚金维新、布政使顾元镜、按察使李如月、巡按钱秉镫,四巨头聚在一起商量。
金维新问道:“诸公,广昌侯按兵不动,错失良机,如之奈何?”
“抚台,可上疏监国,令其迅速进兵”,顾元镜道。
“李成栋骄横跋扈,即使监囯谕令,也未必肯听。只有请监囯直接派兵,方是上策”,李如月也进言。
金维新一叹:“监囯此时要有能力派兵,何须用那李成栋”。
看了一眼钱秉镫,这位可是大明朝的白居易,诗写得很实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吾出个实际的好主意。
“幻光,汝有什么高见?”
钱秉镫道:“尽人事、听天命,做好二事而已。其一、向监国告之此事其二、吾亲自去李成栋营中,催他赶紧发兵打赣州”。
金维新知道钱秉镫文章做得好,遂让他上疏向朱亨嘉报告此事。
钱秉镫也不推辞,一封赣事疏一挥而就:“臣闻勋臣成栋出师下赣,兵威甚盛。然驻南雄不前,以俟赣州之降。问之,言赣州降书叠至,旦暮可下,赣下即长驱而进,以解南昌之围。臣以为赣未必下,而南昌事甚急也。刘武元等日夜备战,毫无降意。其言降者所以缓王师之出岭而候南昌之信。我胜则降,彼胜则抗,情理易见。而勋臣信其必降,退居岭上,听其增修守御,误矣!且解南昌之围,何必先下赣州乎?今以一兵驻南安缀赣州,使不敢出而湖东、湖西皆有路可达南昌。若以偏师由衡州出吉安至南昌,十数日可至。再令李成栋舍赣州不攻,收湖东义师为前驱,直抵南昌。城中望见两路旗麾,大兵云集,勇气自倍,奋死开门背城一战,外内合击,虏未有不败,围未有不解。解围之后,而并力乘势直下江南,江南可传檄而定也。臣故曰:救江西为今日中兴之急着舍赣州而径下尤为今日救江西之胜算也”。…
“妙啊!幻光大才,若依此疏行事,大局可定!”
三人齐赞钱秉镫此疏写得好。
钱秉镫一叹:“诸公,吾即刻动身去李成栋军营。就怕那李诃子,听不进逆耳忠言啊!”
朱亨嘉瞅着眼前的两道奏疏,眉头深锁。
一道是襄平伯佟养甲所上。李成栋起事后,佟养甲被迫跟着起事,被封襄平伯。
他是“佟半朝”家族成员,朱亨嘉不敢重用,让他挂了一个管理中军都督府事的空衔,吃闲饭。
不料他不甘寂寞,上疏说:“疑臣则杀之,不疑则任之,何能郁郁居此?”
历史上此人降明后未得重用,又欲复叛,李元胤上奏永历帝将其和亲信全部处斩。
自己是不是也要学永历,诛之,以绝后患?
朱亨嘉想了想,不能杀。
做大事,量不能小。人家都投降了,冒然杀之,以后满清的地方大员,何人敢降?他又是老佟家的人,留着他,可以离间老佟家和清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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