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后果的最直接体现便是,钩弋夫人与刘弗陵,一旦出了长乐宫,便要带起面具,谨言慎行,生怕自家一时性情起来,说了一些牢骚话,借由那些投靠卫子夫的婢子和宦官之口,传到她与一众外臣的耳朵里。
她们母子俩,都觉得刘弗陵这个皇帝,眼下当得憋屈,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其先天不足,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呢,太子的嫡子,嫡孙都在,更何况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还在世,立谁废谁,卫子夫稍加一表态,底下的权臣跟着做就行了。
卫子夫就代表了正统,刘弗陵和钩弋夫人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即便钩弋夫人的财力能够比肩卫霍,也无法如卫子夫一般,收买宫中这么多的宦官,婢子。
其和卫子夫相比,有个先天缺陷,便是她比卫子夫要年轻太多了,此时的钩弋夫人不过二十岁出头,正值青春年少。
西汉的宫中宦官,可是有没受宫刑的存在,且此事是官方允许的。
一旦钩弋夫人招惹了太多宦官,流言蜚语自然要传出去的。
她靠着美人计同任平搭上了关系,虽然她和任平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使得他们的政治关系,愈发牢固。
钩弋夫人可不想断了任平的这条路,故而该避嫌的时候,她是一定要避嫌的。
好在婢子,宦官她收买不过来太多,但比起禁军护卫这一点,钩弋夫人却是不输卫子夫。
任力于整个大汉皇宫也是绝对特立独行的存在。
他性格使然,不愿拜谁的门庭,其又是任平的胞兄,更不用拜别人的门庭。
正因如此,各方都信任他,其才入宫几天,便被刘弗陵给下旨封作永安侯,食邑一千户。
汉高祖立下无功不得封侯的祖训,在诸吕之乱后,威信力直线下降。
大家把这个祖训当回事儿,是因为它可以作为分蛋糕的门槛,减少分蛋糕的人,必要时还可以卡着不让外人分蛋糕。
只是有些外人,注定是卡不住的,譬如任力。
霍光等诸位大臣,对此倒是看得开,甚至都没想卡,方才刘弗陵刚一出言问询,霍光便站起来启奏,刘弗陵见之一喜,但随即一听其启奏内容,神情却是颇为古怪。
“启奏陛下,益州刺史任安乃是皇亲,多年任益州刺史,抚民教化,致使益州数年来,未有蛮夷行反叛霍乱之事,功绩斐然,臣恳请陛下,对其嘉奖,以安天下心,以其为各州郡县刺史,郡守的表率。”
“太尉所言有理,传朕旨意,加封益州刺史任安,为夷侯,食邑三千户,封地定于成都。”
在场其他大臣,见霍光和刘弗陵一唱一和的便把人情给送了,当即都懊悔不已。
他们都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玩,原本是商议追谥的事,谁能想到霍光竟然弯道超车了。
追谥的事,一句还没提呢,他先给任平的阿父,弄了个列候。
这人情,任平会不记着么?
桑弘羊与田千秋,上官桀,这等心思相对更加细腻的人,马上便联想到了,任平的一件趣事。
其家里无人封侯前任平便常常以公子自居。
在巫蛊之祸前,大家都没有将此事当回事儿,不过是小官小吏的痴想妄想罢了。
在巫蛊之祸后,没人再拿此事取笑任平。
如今其父真封侯了,任平再自称“公子”,可就名正言顺了。
此等意义,相必对于任平很是不一般。
桑弘羊,上官桀想到此处,脸色愈发不好。
田千秋却是无所谓,他和在场的权臣皆不同,其年岁最大,腿脚都不方便了,幼帝刘弗陵怜惜他,让他坐车出入宫闱。
其在没当丞相前,做了大半辈子的默默无闻基层官吏,他对于自家能到如今这个地位,已经非常满足了,田千秋根本不想再爭什么了。
正因为他的不爭,方才能够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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