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棠一边听着胡风说话,一边拿起随身的包袱准备出门去他们在京城的住处,“是有四五年了,上次和我爹匆匆见了一面,因为听说山西有个形迹可疑的胡人,和当年狱卒描述得很像,我连夜就快马赶过去了,结果还是扑了个空,等再回京城,我爹已经和苏叔一起去了山东。”
胡风叹道:“局主到底上了年纪,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些年,餐风露宿,劳心劳力,很是伤身,许多往年的旧伤旧疾都慢慢反了上来,三年前又得了痛风的毛病,厉害的时候脚都不能碰地。这次回来局主老了很多,而且极瘦,我看着都觉得心疼。便是苏副局主,也已力不及当年,骑马跑上一阵便要气喘……”
剑棠背起包袱走出武馆,道:“我先回去看看我爹,刁镜锋的事儿我晚些再来找你商量。”
郭朗看见剑棠回来,喜不胜收,虽然因为痛风发作,只能坐在床上,但眉眼之间拳拳爱子之心却是溢于言表。剑棠笑着在床边坐下,道:“爹,我回来了。”
父子二人寒暄了一阵,剑棠仔细问了郭朗的身体状况,郭朗摇头自叹道:“想要不服老也不行了,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剑棠看着郭朗白多黑少的头发,单薄消瘦的身体,很是心疼,劝道:“老胡那边有消息说刁镜锋从牢里放出来了,我想从他这里下手去查。之前他在牢里,我们不容易接触到他,如今他放出来了,虽然便宜了他,倒也方便我们去问他。”顿了一瞬,眼睛里寒光一闪,又说:“就是做掉他,也更容易了。”
郭朗摇了摇头,道:“刁澄绍七八年前就病死了,如今只有刁镜锋这一个口子有可能找到那个胡人的确切消息。不能急着杀他,还是要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话来。”
剑棠点头,道:“这我知道。杀他容易,但我也不会莽撞得轻易出手。爹您放心,我有分寸。”他握着郭朗瘦骨嶙峋的手,心疼地说:“爹,报仇的事就交给我吧,您这些年太辛苦了,如今身上到处都是伤病,让苏叔陪您回杭州去颐养天年吧。我上个月刚回过一次杭州,咱们开在那里的武馆离西湖不远,后面的宅子也很宽敞清净,您回去休息养病是最好的。”
郭朗想要婉拒,正好苏挺从外面进来,接着剑棠的话说:“棠儿说得有理。你的痛风一天比一天严重,别说骑马,连下地都困难。就别硬撑着了。过两天我就送你回杭州去。”
剑棠听到声音回头看苏挺,也已是一头白发,原先像熊一样健壮的身躯,也因为消瘦而显得干瘪了下去,整个人像是小了好几圈。
苏挺对郭朗说:“我知道你不放心棠儿。我先把你送回去,我再回来帮棠儿。”苏挺的声音也早已不及当年的洪亮,虽然他仍努力维持着当年的大嗓门,但早已泄了底气,声音虽大却是虚空了。
剑棠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心里很是慨叹,“苏叔,您带我爹回杭州就别再回来了,您年纪也大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苏挺拍着胸脯争辩道:“我比你爹年轻几岁,我还跑得动。”
剑棠微笑道:“我知道您还不老。我也有重要的事要请您帮忙。我爹的伤病越来越厉害,我在外面跑,很难能照顾得周全。有您在身边,我到底放心一些。而且我这次回杭州,发现那边武馆的经营有些问题,这两年的账目都很不清楚。我收到老胡的消息急着赶来京城,就没工夫仔细去查那边的账。杭州和京城的武馆是咱们一南一北的两大根据地,一定不能乱。京城这里老胡看着,咱们都放心,杭州那边自从两年前宋掌柜告老回家,一直没有个能撑得住台面的人,乱了这两年,如今也必须要有一个压得住的人看着才行。当年镖局的旧部好多都已经散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您去看着我才能放心。”
苏挺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郭朗,道:“那我就先和老郭一起回去,等我把杭州那边的生意理顺了,我再回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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