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道听了剑棠的解释,脸上原本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他沉默了一会儿,叹息说:“你们两个糊涂的孩子。这件事如果当时就告诉我,或许根本用不着搞得这么凄凉无奈。你堂兄做过山贼不假,杀过朝廷命官也不假,可这种事情和国土大事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件事如果想要闹大,当然很容易,可是想要粉饰过去,让皇上抓大放小,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虽然老了,下野了,但是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就凭皇上来南巡到了杭州,不要知府陪同却愿意在我林家用膳看戏,你就该看得出来了。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已晚了。”
林润辰问:“既然两年前你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些原因,为什么今天又特地跑来讲呢?”
剑棠深吸了一口气,说:“当年苇晨为了保护镖物受伤,双腿瘫痪,久治不愈。我答应娶她,除了被冯昭逼迫之外,多少也有一些是因为她的伤。但是前不久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知道她做了一些事骗了我,于是我写了休书,和她恩断义绝了。至于她具体做了什么,晚辈答应她不再向他人提及,因此还请两位长辈恕晚辈不能细说。”
林永道和林润辰满脸惊讶地看着剑棠,剑棠低下头,避开二人的目光,继续说:“我和苇晨认真地谈了一次,她能够平静地接受,也答应会说服冯昭不会因为我们分开而拿堂兄的事出来牵制我,但是话虽这么说,我终究还是不相信不放心冯昭。所以今日冒昧前来,就是想告知林老爷,有可能会有人翻出当年的事来做文章,请林老爷务必有所防范。同时也是想向林老爷而林二爷请罪,因为晚辈的任性,终究还是把林家拖入麻烦之中了。”
林永道和林润辰相视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剑棠不敢多言,恭敬地垂手站在下面。絮屏看看剑棠,看看父亲,又看看爷爷,忍不住问:“爷爷,会很麻烦吗?”
林永道端起茶碗,缓缓地啜着茶水,不发一言。絮屏又问林润辰,林润辰想了想,说:“要说麻烦,今非昔比。郭将军在前线屡立奇功,深得皇上的喜爱和信任,提任他做了紫荆关总兵,并将最疼爱的靖瑚公主许配给他。毕竟为公主选驸马和为国家选将才,标准是不一样的。选将才,重要的是能够被委以重任,个别人有些个不太光彩的背景,只要无伤大雅,能够将功赎罪就可以了,可是选驸马则不然,人品、能力、背景,缺一不可,毕竟驸马也算是皇亲,代表皇家的脸面。如果这个时候皇上知道郭将军的过往,那驸马多数是当不成了,而此时公主将要下嫁的消息早已天下皆知,皇上会把所有因为取消指婚而丢掉的脸面都从郭将军身上讨回来,而他区区一个边关总兵,能有多少脸面可赔?到时候就算是诛连上整个林家,只怕也难让皇上和公主消气……”
絮屏嘴快,说:“晨姐姐不是答应不会再拿这件事威胁我们了吗?”
林润辰说:“冯姑娘虽然答应,但她父亲却没有答应,冯姑娘能不能说服她的父亲,就连剑棠心里都没底。否则,也不会特意跑来告诉我们这些事,提醒我们提防了。”
絮屏越听眉心越蹙得紧,她看向林永道,小心地问道:“爷爷,你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的,对吗?”
林永道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日午饭吃得有些少,屏儿,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点心,拿一点过来。”
絮屏知道林永道是想要支开自己单独和剑棠说话,别扭说:“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郭大哥哥,不许你们为难他。”
“女大外向!”林永道眉头攒成一个疙瘩,“你年纪不小了,不要老是这样耍小孩子脾气!有的事情要懂得回避!”
林永道从来都对絮屏宠爱有加,这是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对她说话,絮屏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回嘴,只是拧着身子不肯出去,剑棠温和地向她点了点头,用目光指了指门口,絮屏才嘟着嘴不情愿地向门口走去。
林永道指了指林润辰下手的座位,示意剑棠去坐。剑棠行礼谢过,刚刚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絮屏的声音:“咦?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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