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怒气不减,还要再打,苇晨上前拦住,说:“爹,够了!我和他之间互不相欠了!”冯昭的拳头停在半空,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剑棠,然而苇晨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和剑棠之间,不肯让开半步。面对苇晨坚定地目光,冯昭只得悻悻地放下拳头,纵身跃上马车,高声叫道:“小晨,我们走!再也不回来了!”
絮屏一眼看到剑棠脸上青紫色的瘀伤,心中一惊。她询问地看向剑棠。剑棠微笑着答道:“不碍事,是冯昭打的。”
絮屏心中明白了几分,以剑棠的身手,能被冯昭打伤脸,只可能是他心甘情愿地被打。至于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地挨打,除了还苇晨的情,再无其它可能。因此她不再多问,拉起剑棠的手,说:“希望爷爷和爹爹不会被你的伤吓到。”
絮屏带着剑棠在林永道的书房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林永道和林润辰便一起到了。剑棠急忙起身行礼,二人看到剑棠脸上的伤,都有些惊讶,但都没有多问。二人坐下,林永道沉着脸问:“听屏儿说少局主要见我,原以为少局主做了别人的乘龙快婿,应该和我林家就没什么关系了,不知道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絮屏见林永道话中带刺,不乐意地叫道:“爷爷!”
剑棠忙向絮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必担心,又向林永道作揖,恭敬地答道:“林老爷言重了。您是长辈,直呼晚辈的名字即可。晚辈此次前来打扰,是有重要的事需要跟林老爷、林二爷商量。”剑棠见林永道没有打断他,才继续说道:“两年前承蒙林老爷抬举,向皇上推荐了晚辈的堂兄,如今堂兄得偿夙愿,驰骋疆场建功立业。晚辈一家都对林老爷感激万分。”
林永道因为剑棠悔婚一事一直有些耿耿于怀,因此对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善:“陈年往事就不用再提了,当年你和你父亲就已经来道过谢了,我也说过,你堂兄虽然才华过人,但是背景复杂,推荐他,可能是大功,也可能是大罪。要想荐得好,必须把握好时机和方法。成与不成,都是他的造化。更何况那次也多亏有他,屏儿才躲过和亲一劫。这件事情,咱们两家算不得谁欠谁,没什么好多说的,你不用时隔两年特地又来谢我。”
剑棠感觉到了林永道语气的冷淡,顺从地说:“是!林老爷的教诲晚辈铭记,原不敢为此事来打扰您,只是如今出了些状况,晚辈觉得应该及时告知您!”
“哦?”林永道低头喝茶,并没有抬头看剑棠。
剑棠顿了一顿,说:“晚辈堂兄在江西占山为王的时候,由于手下的喽啰不守规矩,劫了乾坤镖局的一趟镖,还打伤了押运的总镖头冯昭和他的女儿苇晨。后来我与堂兄相认,冯昭虽然不计较当时的误会,但堂兄的过去他却是一清二楚。当年晚辈反悔和屏儿的婚事,便是因为冯昭以堂兄曾经做过山贼为柄,威胁晚辈和他的女儿成亲,否则,就会将堂兄的过往公诸于众,如此一来,不仅堂兄的前程尽毁,还会牵连到当初向皇上推荐堂兄的林老爷一家。林老爷冒险向皇上举荐堂兄,林叔叔曾将爱女许配给晚辈,屏儿更是晚辈心头所爱,因此,晚辈实在不愿意让林家为郭家的事而受到牵连,只得答应娶冯昭的女儿,辜负了屏儿。”
林永道和林润辰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非常意外。林润辰看看剑棠,又看看絮屏,说:“当年听说你要悔婚,我也是怒不可遏,想要找你问个清楚,屏儿却总拦着。问她原因,她只是说你并没有对不起她,放弃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具体是什么苦衷,她却从不肯说。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你舍得放弃屏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剑棠说:“是我让屏儿不要告诉你们具体的原因。一来被自己人胁迫,说出来太丢脸;二来堂兄的事情林老爷已经帮了郭家很大的忙,实在不好意思再为这些横生的枝节让林老爷和您操心;三来我一人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总比让整个林府都整日提心吊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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