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苇晨去铺子里叫了几个趟子手帮忙从自己屋子里搬了几个大箱子装了车。郭朗、冯昭和剑棠听到消息都赶到院子里。郭朗和冯昭看到剑棠都很诧异,可苇晨收拾行李更让他们惊讶,一时也就顾不上问剑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苇晨眼睛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但是脸色除了憔悴,倒没有半点哀戚。她平静地对冯昭说:“爹,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了。我留在镖局不方便,我想回城里的宅子住。”
郭朗和冯昭都震惊了,冯昭愣了半边才问:“什么叫不是夫妻了?他……他休了你?休书呢?”
苇晨望着远处,说:“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不想要再做夫妻了。”
郭朗也问剑棠:“棠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回来那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怎么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要弄得休妻这么严重?”
剑棠低着头,说:“爹,这是我和小晨之间的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您就不要再多问了。”
冯昭气得身子簌簌发抖,指着剑棠,吼道:“一定是你!是你还放不下林家的丫头,嫌我们小晨碍眼了?你娶了小晨,现在又休了她,比当初不肯娶她还要伤她!小晨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羞辱她,折磨她?”
剑棠冷冷地答道:“这是我和小晨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冯昭盛怒,瞪着剑棠突然笑起来,“你有种!你想休了小晨娶林家小姐,也要看林家人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
“爹!”苇晨扬声打断了冯昭的话,“爹,离开郭家是我心甘情愿的,和剑棠无关,和林家小姐更无关。请您不要再拿郭将军的身世来威胁剑棠。林府如果因此落难,林絮屏受什么罪,我会让自己受同样的罪。”
剑棠心中震撼,他没有想到苇晨会用自己为盾来成全他,他心中之前对苇晨嫌隙全部都化成了感动,而一直以来对她的愧疚更是增添了几分。
冯昭不可置信地拉住苇晨,瞪着她,叫道:“小晨!是他们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你自己?”
苇晨看看冯昭,又看看剑棠,挑了挑眉毛,说:“我知道爹心疼我,爹要是真想帮我出气,就替我狠狠地打他三拳,算是讨回这些年他欠我的。打完之后,我便和他恩断义绝。”
冯昭转向剑棠,脸孔紫胀着,眼底恼恨得布满血丝,紧攥的拳头咯咯地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他一步步走近剑棠,把力量全部集聚在右拳上,对准剑棠的脸面狠狠地砸上去。剑棠知道,在所有的是是非非之中,不管冯昭做错了什么,苇晨做错了什么,在感情上,他的确是亏欠苇晨的。如果仅用三拳就结清这些情债,对他来说算是非常宽容和容易的了。因此他完全没有运气防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冯昭武功不弱,又是卯足了全力,这一拳便打得剑棠跌倒在地又滚了两圈,嘴角隐隐地渗出血丝。
看到剑棠被打翻在地上,苇晨的嘴唇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她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冯昭狠揍剑棠,就好像在看戏台上两个无关紧要的龙套演员在打斗。
未等剑棠站起来,冯昭两步上前,扯住剑棠的衣领拎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又是全力一拳,打得剑棠痛苦地蜷起身子,却仍然紧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趁着剑棠蜷缩着身子,冯昭跃起身来,借着下坠的力量用手肘狠命地撞向剑棠的背心。剑棠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痛苦地跪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站不起身。剧痛中,往事一幕幕地浮上心头。如果苇晨没有那样痴迷地爱他,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兄妹,如果没有冯昭的咄咄相逼,如果他们没有做过一对尴尬的夫妻,或许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彼此相知相互照顾,还能在一起说笑玩闹。如果真的有这些如果,那该多好?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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