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声音有些沙哑,“小晨见被响马抢走了镖车,不顾身上有伤,策马就去追,我怕小晨吃亏,赶紧带了几个还能跑的弟兄跟着去,直跑了三四里地,也没有追上,小晨却中了响马的绊马索,滚下了山坡。弟兄们好不容易在山下找到小晨,救醒之后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腿脚却再也不听使唤了。等到天亮了我们又到那山里去找,只找到七辆空空的镖车。”
剑棠大惊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可知道那伙响马是什么来历吗?”
冯昭想了想,道:“小晨在镇上治伤的时候,我带着剩下的弟兄们在附近打听,了解到是涂家集的一伙强人,与我交手的那个青年姓戚名夙兴,人称冷面寒枪小罗成,去年夏天刚带了一百多人在涂家集附近的碎石岗占山为王;今年春天还刺杀了当地的县令,凶狠非常。我们当时只有四人,又个个带伤,况且我记挂小晨的伤势,因此不敢冒险去劫寨,只能趁小晨伤势略为稳定就赶着先回来再从长计议了。牺牲了的兄弟们的遗体也在当地雇了车运回杭州,估计明天就能到了。”
剑棠点头道:“知道贼人是谁就好,冯叔先去休息吃饭吧。我去看看小晨。”
郭剑棠赶到冯苇晨屋里,苇晨倚坐在床上,丫鬟巧儿正在伺候吃药。见剑棠进来,忙起身相迎,苇晨亦要起身,被剑棠按住。剑棠拉着苇晨的手,关切地问道:“小晨,怎么伤成这样?”
苇晨见了剑棠,抽泣了两声终于忍不住哭倒在剑棠怀里,道:“都怪我没有听大哥的话,不好好练功。如今不但失了镖,让乾坤镖局的金子招牌蒙辱,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剑棠安慰地拍了拍苇晨的手背,温和地说:“镖丢了能追回来最好,追不回来,咱们镖局也还能赔得起。你不要多想,安心养伤才是正经。对了,朱师傅看过了吗?”
“朱师傅刚来瞧过,也说是伤了腰椎,用银针扎脚都没有反应了。和半个月前一样,一点进展也没有。”苇晨呜呜地哭着,“恐怕我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只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练武,如今我自己成了废人不说,还要连累镖局。我真是无颜面对大哥,无颜面对郭伯伯了。”
剑棠伸手环住苇晨的肩膀,轻轻用力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柔声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去巴蜀一路处处凶险,这次如果不是我有伤在身,怎么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呢?说起来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你别害怕,小镇上的医生医术不好,再加上车马劳顿,才会这么多天没有进展。现在回到杭州了,杭州城里有多少名医?一定治得好的。”
苇晨伏在剑棠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剑棠轻拍她的后背不住地安慰。苇晨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望着剑棠,双眼又红又肿,问道:“乾坤镖局从来没有失过镖,这次却失在我和爹的手上。大哥,你怪我们么?”
剑棠暖暖的笑容像是冬日里正午的阳光,“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只要人没事,总能有办法弥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只管安心养伤,旁的事情别去多想,有我呢。”
剑棠又坐了一会儿,嘱咐苇晨安心养伤,又叮嘱巧儿好生服侍,命厨房里每日给苇晨多加一些疏通筋络的补品熬汤送来。便起身去了。
剑棠出了内宅回到店堂里,草草用了饭,便请了冯昭和大掌柜的老宋到堂上,商议抚恤殉职镖师的事宜,剑棠的手指笃笃敲着桌面,心里盘算了一会儿,道:“殉职的弟兄们的家里一定要安置好,老宋明天从账房支现银,除了小六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其他两个弟兄都是有妻儿老小的。每家一百两。受了伤的兄弟放一个月的假在家好好休养,所有医药费从柜上出。至于客人的货,好在是锦绣绸缎庄是老客了,老宋你明天去亲自去拜访郑掌柜的,就说巴蜀阴雨不断,道路泥泞难走,好言商量看是不是还能宽限几天时间,如果为难,咱们便退了保费也是可以的。至于被劫的镖,我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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