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到实处,就是一句空话!”
傅友文嘴巴微张,最后发出一声叹息,没有再说话。
蓝玉猛地看向詹徽,见他低下头不说话,
便再次看向高居上首的太子朱标,面露诚恳,重重一拜:
“太子殿下,等到陛下百年,太子承继大统,
臣愿为天下文武表率,卸甲归家,久居京城,自此不问军政。”
屋内气氛陡然凝固,太子朱标嘴唇紧抿,作为侄儿,他信此话,
只有真有此心,才会如此不吝提携后辈。
在发现后继者能够独当一面后,才会如此高兴。
而且,久居京城,本就是一种表态。
如今朝堂大员,但凡归家者,都能在家乡掀起风浪。
如今凤阳祖地,正风起云涌。
过了不知多久,朱标发出了一声轻笑,轻轻摆了摆手:
“舅舅,先坐下吧,此事体大,还需要从长计议。”
蓝玉屏住的呼吸猛然松开,重重泄了一口气。
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朱标见此情形,看向对面的詹徽与傅友文,脸色凝重起来,沉声开口:
“两位大人,今日所言不得透露分毫,若外有流传,孤只会找你二人。”
詹徽与傅友文连忙起身,躬身一拜:
“臣等遵命。”
临近天黑,昆明的上水制坊被一层淡淡暮色笼罩。
夕阳的余晖透过稀疏云层,
斑驳地照在古朴瓦檐和雕木门上,徒增一抹韵味。
坊内,弥漫着一种油腻的甜香与焦气息。
那是甘蔗汁在熬制中释放出的诱人味道,
堆积成山后,令人作呕。
蒸汽从巨大的铜锅中袅袅升起。
与渐渐暗淡的光线交织,形成了一幅朦胧。
一个个步伐踉跄,身有残疾的军卒,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更加专注。
他们手持长柄木勺,在热气腾腾的大锅中缓缓搅动,
穿梭于排列整齐的陶罐之间,仔细监控着每一缸浆的色泽与浓度。
汗水在他们的额头上晶莹闪烁。
浑身衣衫已经变得黏糊糊,却丝毫没有减缓他们手中动作。
不远处,刘黑鹰身穿甲胄坐在那里。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心中烦闷无以复加。
他将手从护膝中拿开,却陡然出现了一道道拉丝,
其上的黏稠让刘黑鹰这位曾经浴血的战将都难以忍受。
他轻轻挪了挪脸上的面罩,
从一侧拿过麻布用力擦,让自己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
仅仅是在这里待了一日,他就有些难以忍受。
很难想象,这些匠人如何能忍受。
不远处,上水制坊的掌柜班严从外面急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罐子。
他来到刘黑鹰身旁,大声喊道:
“刘将军,这是地下一丈黄泥,不知道能不能行。”
刘黑鹰看了过去,发出一声重重叹息,站起身点了点头:
“辛苦班掌柜了,再试最后一次,若是不行我回去再想别的法子。”
“好!!”
班严发出大吼,毅然决然地走向前方的大锅。
两刻钟之后,刘黑鹰站在滤网前,半弓着身子,
仔仔细细看着上下分离的红,脸上闪过失望。
这哪里有区别嘛!
一旁的班严操着浓郁的云南口音,说话左拐右拐:
“刘将军,您是不是记错了啊。”
刘黑鹰站起身体,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朝着外面大门挥了挥手,走了过去,班严也跟了过去。
来到外面,刘黑鹰用力吸着气。
他第一次觉得,外面的空气是这么的美好。
班严走到外面,拿下头套,
同样长舒了一口气,四十余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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