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终于能够放心了。”
此话一出,在场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傅友文与詹徽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都算是老家伙,我们算什么?
太子朱标没有理会此等怪异氛围,笑了起来:
“舅舅如此高兴,侄儿亦是高兴啊。”
蓝玉有些隐晦地看向对面二人,话有所指:
“殿下,新老交替这才对,
打不动仗的老家伙该退的退,抓紧给年轻人让位置。
否则这军中是一潭死水啊,臣看着就心烦。”
太子朱标脸色一变,对面的詹徽与傅友文脸色微变,
轻轻将脑袋低下,看着杯中茶水,若有所思。
但蓝玉却无视了三人的反应,继续开口:
“北伐的时候,故元军中将领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走路都费劲,怎么打得过我们?
但凡他们领兵,大军都能轻松取胜。
反而是一些盘踞各地的年轻将领,给咱们带来了一些麻烦。”
话到这里,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詹徽出言打断:
“大将军,如今屋中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可说来,不必指桑骂槐。”
“老东西就是聪明。”
蓝玉脸上笑容更甚,看了看太子朱标,拱手抱拳:
“殿下,如今外敌已灭,是时候消灭内患了。
当今朝堂有陛下高居朝堂运筹帷幄,太子在下辅政,还要这么多老臣作甚?
臣以为,当官与从军是一个道理,不能当起来就不算完,
脑袋不灵光了,就抓紧给后进之辈让位置,
如此朝廷才不是一潭死水。
如今朝廷,唯有陛下与太子天授权柄,可高居庙堂万万年。”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詹徽与傅友文脸色大变,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有些忌惮的左右查看,唯恐隔墙有耳!
詹徽更是发出一声怒喝:
“蓝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詹徽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极低:
“宋时神宗变法,王安石开“三舍法”,
已经是动摇王朝根基之大事,神宗与王安石更是落得千古骂名。
更不用说前还有唐玄宗李隆基,
勒令官员七十致仕,自此开元盛世灰飞烟灭,唐由盛转衰。
大明新立不过二十年,若如此行事,将会倒行逆施,引得天下万民不满!”
蓝玉猛地站了起来,直视詹徽:
“天下万民?你这样的民?”
他又看向傅友文:“还是你这样民。”
蓝玉转身看向脸色凝重的太子朱标,躬身一拜:
“太子殿下,这世上只有陛下与太子殿下能久居朝堂。
其余如臣这般不足挂齿。
臣虽然是武人,但也读过一些史书,
但凡盛世,皆是皇帝太子掌控朝堂数十年,官员不停地换。
倘若不换,从一而终,乃大祸!”
如此简单直白之言,
更是让詹徽与傅友文身子一抖。
就连太子朱标也是目光深邃。
此等道理,身为皇家,又如何能不懂。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论是宋元又或者历代先朝。
开科取士,一旦高中,当官就是一辈子的事。
在大明开此先例,要比迁都难无数倍。
朱标心里明白,一旦朝廷强行推行此事。
明日就是各地叛乱,起义之师不绝,天下将再次浩荡。
不等太子说话,傅友文沉声开口:
“大将军,陛下曾下旨,
文武官六十以上者,皆听致仕,若是没有记错,就是在胡逆案之后。”
蓝玉猛地回头,眸光锐利,看向傅友文:
“再过两年你就六十,你要致仕?
颖国公今年六十有四,还不是在外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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