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失望了,陆云逸眼中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波澜,只在脸上出现了一丝丝好奇。
紧接着,陆云逸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几个女人我都认识,
他们的孩子要么是在地保奴帐下,要么是在天宝奴帐下,都归我们统筹,
但...他们的行踪我却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的儿子都参与了连峰谷的作战,
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蒋参军可以从这个方向查一查,那是第一批俘虏,军卒们统计的时候也是最认真的。”
蒋瓛轻轻一笑,坦然道:
“实不相瞒,我已经从多方面探查过了,这几人的儿子有两人战死,两人失踪,都无迹可寻。”
说着,蒋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有时候我觉得朝廷还是太仁慈了,为了安抚草原人居然还要将他们的生死记录在册,就算是失踪也要有所调查。”
陆云逸眸光闪烁,刹那间改变了说辞:
“史笔如刀,记的不是史,而是账。
这些草原权贵的统筹若是不做好,
北方草原就会有人借用他们的名头来诓骗草原人,甚至诓骗我们朝廷。”
蒋瓛眼中出现一丝疑惑,眉头微皱,问道:
“此言何解?在某看来,这些草原权贵与那些俘虏没什么不同。”
陆云逸却摇了摇头:
“此言大谬,对于政权以及朝廷来说,正统与名正言顺比什么都重要,
北元朝廷停留在捕鱼儿海,就是想要借助合赤温的正统,来统筹周遭的草原部落。
我大明北上伐元,破大都时就没有做好,
史也没记,账也没做,
搞的草原上处处都是皇室后裔,
那些野心之人随意拉起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就敢号称草原正统,要与大明北元争夺天下。
我听庆州的老人说,那时在庆州之外,
就有十几个大元皇室正统,都是黄金家族,甚至还有重名。
可真派军将其抓回来,都是邋里邋遢吃不饱饭的草原人,借个名头罢了。
这就是前车之鉴啊,那些草原权贵有被抓的有战死的,都要记录在册,以防反复,蒋参军可要做好这个差事。”
蒋瓛愣住了,他居然觉得陆运用所说很有道理,
但...先前他所说的只是胡编乱造的搪塞之举,
甚至中军大帐的文书们对于那些草原权贵的俘虏统计一笔糊涂账,远远没有他所说的那般严谨。
这让蒋瓛不禁陷入了深思,会不会真的留下隐患...
过了许久,沉重的脚步声自军帐外响起,香味开始弥漫,
蒋瓛此时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他居然在无声无息间被岔开了心中所想,
他迅速平复呼吸,脸上露出一些笑容,开口发问:
“这呼伦·雅蓉的儿子鄂尔泰据说就是在陆将军麾下的千夫长,
他就是失踪的人之一,不知陆将军还记不记得战事中他是死是活?”
陆云逸坦然地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当时我与武福六一前一后只顾着逃命,
对于草原军卒清缴的战术布置乃中军所为,
我可以告诉你他所部所处的具体位置,蒋参军可以去查当时中军的战术布置,或许能推断出一二。”
陆云逸声音真诚,蒋瓛却无奈摇了摇头:
“多谢陆大人了,既然无法探查到究竟,那就只有做失踪处置了,
希望日后草原上不会有人借助他们的名头闹事。”
“左右一个千夫长,蒋参军多虑了。”陆云逸道了一声,看向军帐入口:
“既然饭菜都已经做好了,那就端进来吧。”
不多时,四道小菜与饭食端了进来,就放在二人身上的长桌上,
陆云逸笑着抬了抬头:
“天色已晚,军中没有多余的山珍海味,将就一二吧,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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