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济北国的中军还没整列好,有一名曲将为了不让贼人冲击其阵,遂主动上前邀击叫阵,咆哮:
“贼将中可有男儿,敢与我一战?”
然后就见一位穿着盆领铠的步将突然就从阵中奔出,直接一把手戟飞出,正插在那人脖颈,栽倒在地。
那曲将的同僚见贼将竟然敢主动出阵,一夹马,挺着马矟就准备搠死此将。再然后,这将也步其同僚后尘,脖颈上插了一戟,一命呜呼。
这下子,没人再敢冲了,但望楼上的陈珪不乐意了。
他只往下一扫,就见众军吏各个垂头丧气,交头接耳,对着前面就是指指点点。陈珪知道,这次主动挑起的斗将,没把人家斗死,反倒是把自家士气斗没了。这贼将必须要弄死,遂转首问帐下谁能出战?
一个身披大氅,穿戴两裆铠,手持环首刀的昂臧武士,排阵而出请战。陈珪一看,就发现此人之雄壮,连两裆铠都撑了起来,但他并不认识此人,转首看了下徐晏,意思是这人是谁?
徐晏掌兵薄,军中有名有姓的军吏他都认识,连忙为众人介绍:
“此为山阳郡游侠李朔,是个豪侠,自带部曲来助阵的。”
陈珪疑惑,小声和徐晏说:
“他山阳郡的,怎么跑咱们济北国来投军?再说,鲁国那边不是离得更近吗?”
徐晏小声回道:
“说是星家的人请来的。”
陈珪看了一眼下面的星贺,见其不也不主动介绍,就直接问:
“翁孺,你这家将有何本领。”
翁孺也就是星贺的字。
听陈珪问,星贺在望楼下大声道:
“国相,这位豪杰并不是俺家将,只是听得国相高命,想来求个富贵的。至于他有何本领,不如让其自己说。”
然后李朔面无表情,声若洪钟地对上面的陈珪道:
“某家初学《易》一年乃小成,再学弓三年无敌手,后学矟五年,自诩冠州郡。所以某家也不知道国相问的是哪项本领。”
听得这般豪气的话,望楼上的陈珪和众幕僚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此人。最后还是徐晏试探说了句:
“国相,所谓非常之人有非常之傲骨,想来下面的这人多半也是有点,不然如何这般自信。不如就让他试一试吧。”
陈珪望着下面一排不敢和他眼神接触的将吏,叹了口气,一拍望栏,狠道:
“上,就你了。”
随后,李朔就在众军吏钦佩的眼神中,顶着一面巨大的牛皮楯就出了阵。
其人一出,就斥问对面黑汉:
“尔是何人?某家不杀无名之辈。”
对面的双戟将这会已经换成了一楯,一矛,听得他问,笑道:
“我叫典韦,就是你口中的无名之辈。”
李朔眉头一皱不再说话。只接过伴当递过来的加重长矛,就开始小步冲锋。典韦没动,只是看着此人矫健奔来。
在距离典韦还有二十步,李朔抓起重矛就投向了典韦,但被典韦的大楯给挡住了。见重矛没奏效,李朔一愣,但还是继续抽出环首刀,开始加速狂奔。
但随后对面的典韦也学着李朔投掷了手中的长矛。李朔举起牛皮巨楯,就挡住了这一矛,但还未等他有下步,这矛就穿透了牛皮楯,直接扎入了他的甲衣内。他那两裆铠就和纸糊的一样,根本挡不住。最后还是李朔心口的一块护心铜镜将将挡住了这一下。
侥幸未死的李朔这下亡魂皆冒,知道对面贼将根本不是人,哪还敢再留。但随后一团巨大的黑影直接劈头盖脸砸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疼痛伴随着终极的黑暗谢幕了。
而后面观阵的济北国兵当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对面贼将甩出长矛后,紧接着就举起脚边的一个巨石,然后囫囵甩了三圈,一把就向那李朔砸去,直接将此人砸成了肉酱。
立在望楼上的陈珪将此景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望着巨石下残破的肉酱,呢喃道:
“你这么普通,但为何这么自信。”
然后边上的颜敫这会还补了腔,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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