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惹怒了朕,再让朕盯贵主大单于的幕南地……”
“呵”
“呵呵……”
此言一出,殿内当即又是一阵吭哧吭哧的憋笑声。
近几日,匈奴使团在长安过的好日子,可把朝堂内外给气坏了!
凭什么给匈奴人这么好的待遇?!
没错
对于朝堂内外的公卿贵戚而言,作为战败国的匈奴人,派来长安的使团居然没受到责难,简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善待。
直到今日,刘荣摆出这样一幅稍显随性,却又霸气十足的架势,汉家众臣面,才总算是涌现出由衷的笑容。
看到陛下这么流氓,我们总算放心了!
与汉家众臣的老怀大慰所不同的,是匈奴使团众人准确的说,是其余众人脸,都不免挂了一抹复杂。
有屈辱,有愤怒!
自然,也有恐惧,和担忧。
不过刘荣却没有再过多为难,只点到为止的摆明了姿态,便将那块写有匈奴国书的木牍拿了起来。
低头大致扫了一眼,刘荣的嘴角之,便再次翘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国书的内容,早在匈奴使团请见的消息从河套传来时,便一同送来了长安,送到了刘荣的御案之。
之所以还要象征性的扫一眼,不过是刘荣要确定一下有没有出入。
至于刘荣那耐人寻味的一笑,则是因为方才,刘荣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变化。
这块木牍,确实有些许出入。
却不是内容,而是这块木牍的大小。
早在太祖高皇帝之时,汉匈双方往来国书便有定制:以长宽各一尺一寸的木牍作为载体,并以匈奴单于汉皇帝作为双方对彼此的官方书面称呼。
但后来,随着汉家休养生息委曲求全的国策愈发深刻,汉匈双方之间的战略天平,也愈发朝着匈奴人倾斜,情况就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比如,原定长宽各一尺一寸的国书木牍,在青史第一汉奸:阉人中行说的怂恿下,被匈奴单于庭改为了长宽各一尺二寸。
大致寓意:我匈奴比你汉家强,连国书都比你汉家的大之类。
而后,便是双方原定的官方书面称呼汉家的汉皇帝,被匈奴人去掉了汉字,简化为:皇帝。
听去没什么区别,但实际,却是降格了不止三五个档次。
就好比一位王侯,你叫他燕王、楚王之类,这就很有逼格。
但如果你叫他大王?
虽然还是王,但听去却根本不像是一方天地的主宰,更像是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的匪寇、山贼之类。
同样的道理汉皇帝、皇帝,听去一样,却只是因为在汉家内部,皇帝二字本身就是汉皇帝的意思,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在外部,如北方草原、南方岭南百越之地,去掉个汉字,单称皇帝,却是有大问题的。
旁的不说岭南的南越王赵佗,可至今都还保留着那顶黄屋左纛呢!
虽然明面,赵佗在汉家面前承诺去帝号,复王号,但在南越国内,赵佗依旧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南越武帝!
赵佗既然是南越武帝,那作为恶邻的闽越、东越,自然也都不甘于人后。
故而在岭南,皇帝二字代表的,可能是南越皇帝赵佗,可能是闽越皇帝驺郢n,也可能是东越皇帝邹无厉
但唯独不可能是汉天子刘荣。
在草原,情况也差不多。
匈奴单于这单于二字,在匈奴语中原为广大之貌之意。
自冒顿单于鸣镝弑父,杀死头曼单于,并先后打败东胡、月氏,史无前例的统一草原之后,单于二字,又成了比王高一级,且专指草原游牧之民最高领主、最高统治者的称谓词。
从身份地位来看,匈奴现在的单于,对标的是华夏的天子、皇帝。
就连游牧之民对单于的尊称:撑犁孤涂,字面意思都是天神之子,基本等同于匈奴语版的天子!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