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一场元宵灯会,看似华光宝气覆盖了全城,但却藏着大凶之意,稍有不慎,不知又要造多少杀孽。”
桂花街,一株银桂之下,公孙胜手摇幡旗,腰悬竹筒,看着那一座座火树银花,却叹了口气。
他的身后,站着楼观陋。
楼观陋无奈的捂着空瘪瘪的肚子,还好他筑基有成,可辟谷食气,就算十天半个月滴米不进,也无大碍。
但修行,修的是仙,又不是苦头陀,无需断绝七情六欲。
看别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帽貂裘、玩的是滚球蹴鞠,楼观陋自己也馋啊!
可惜,明珠暗投,怎么上了公孙胜的贼船……
楼观陋也叹了口气。
渭州城中人气杂乱,更被灯火和天象蒙蔽,楼观陋只看出了华光宝气,却对公孙胜口中的大凶之意,丝毫不查。
此刻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清先生,凶在何处啊?那袁术所求之物,无非是人道玄光中孕育的那枚神通种,退一万步说,就算被他所得,也殃及不了旁人,至少跟这黎民百姓没多大关系吧?”
公孙胜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枚神通种,乃渭州一州气运所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就算被他人所得、炼化,也是跟渭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冥冥之中,两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此人一飞冲天,平步青云,渭州的气运也会上涨三分,钟灵毓秀、人杰地灵,风调雨顺。
若是此人罪孽滔天,走了歪门邪道,惹下滔天的杀劫,陨落夭折,渭州定会连年遭难,政以贿成,民怨沸腾……甚至沦为鬼蜮之地!”
“更何况……”
公孙胜的目光,穿过了万家灯会,看到了灯台上,正整理衣冠,朝同僚及宿老拜年的袁术。
“袁术出身天狐院,今日之前,他不过是天狐院的一步闲棋,若是今日事成,他便是天狐院的仙苗,瓜分人间香火的行走,届时,整个渭州,都会被他强行捆绑,成为他的簇拥之一。”
以袁术的为人秉性,此事对于渭州万万百姓来说,是凶非福,所托非人啊……
楼观陋没成想公孙胜居然管中窥豹,把这局势看得如此清楚。
楼观陋心中悚然。
“那一清先生,就这样看着?”
“还能如何?我本外乡人,能指点鲁达,助其走阴,已经算是犯了界。我所图之事,不在渭州,而是在京东东路,在中州!”
“我不像一清先生这般神通广大,目光长远。只知道如果眼睁睁看着渭州百姓,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跳进火坑,被狼子野心者裹挟……我道心有缺。”
说着,楼观陋皱巴巴的脸,激荡起几分红润血气。
他向前迈步一步,立于公孙胜身边,佝偻的身子,居然挺拔了起来。
双目之中,炯炯若有虹彩!
“嗯?”
公孙胜目光一凝,察觉到楼观陋体内,那沛然欲发的法力,正欲多说什么,便隐约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街头。
天上爆竹散若星辰,城中宝马雕车香逸满路。
而人影攒动中,一道形销骨立的诡异人影,划开了人潮,宛若被世间遗忘了般,连灯光都照不出他的影子。
“在下地穷宫修士沈丰玉,见过一清先生。”
沈丰玉在桂花树数步之外停下,不卑不亢的朝公孙胜作揖行礼。
有提着灯笼的路人,这才注意到这瘦得皮包骨,似乎一阵风都能吹散的沈丰玉,又看了眼公孙胜两个道士,略有些戒备的护住自己孩子,稍稍绕开,不愿靠近这里。
元宵灯会人烟如云,这么好算卦摆摊赚钱的机会,这两个道士不去算卦,反而在这里贼眉鼠眼,眼珠子溜溜的转都发光了。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地穷宫?
公孙胜听到这个名字,眼底掠过一丝忌惮、嫌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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