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种经略相公府,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入白虎节堂中,在距离种师中数步距离外停下。
种师中披挂了黑漆顺水山字甲,大马金刀的坐在堂首,单手杵着独脚铜人,连青石地板都隐隐塌陷下去。威风凛凛,有气吞山河之象。
“官家的圣旨调令还没来吗?”
种师中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已经多久了。
嘴唇都有些干裂,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这名管家是刚提拔上来的,算是种师中的旁系表亲,种师中也不避嫌,任人唯能,只觉此人知分寸、晓道理、长袖善舞的,足以将相公府打理得清清楚楚,就够了。
管家闻言,老老实实回道,
“没有。我已加急派遣三匹快马,在城外的土候、驿站等待,但截止半个时辰来,并无官家来人。”
管家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阴奉阳违。
毕竟上一位管家的下场,旁人不知,他却是心知肚明。
知分寸,有时候,才能保命,活得长久。
“唉……这一旨调令,本将等得太久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种师中有些疑惑。
得益于鲁达藏身石碑,阳气逼人,破掉西夏的阴门阵。
韩世忠等人,才能势如破竹,斩杀以仁多沽丁为首的西夏高级将领。
种师中也是抓住了一瞬即逝的战机,调拨全部兵力,奇袭大通河,大败西夏军,斩获西夏统军以下军官近百,终于攻打下了西夏于大通河对岸修建的水寨和石堡城。
算是重新从西夏手中,重新夺回了大通河!
然而,攻城易,守疆难。
更不用说,石堡城本就靠近西夏腹部,距石堡城六十余里外,便有西夏铁鹞子的军营,重甲五千步兵一万!
此时,光靠种师中、刘延庆等地方厢军、民兵、蕃兵,去跟西夏的核心军队争锋、守城,已经不现实了。
只能由枢密院调兵遣将,三衙领兵,增援禁军,甚至加派来自汴京的指挥使,亲自坐镇,方可正面迎战铁鹞骑兵!
而枢密院,直属皇帝管理,现在大大小小的禁军,明面上归属三衙,其实还是握在那位道宗皇帝手中。
然而,军机调令,还未抵达。
“袁家的动静呢?”种师中问道。
管家快速说道:“袁府外已有官轿等候,另有府衙、刀斧手三百,沿街开路,想来袁知府已经准备妥当,欲前往桂花街观灯了!”
“另外……”
管家小声道:“今早城里城外,突然冒出个消息,传言纪昕城隍神体有缺,被邪气入体,需要塑金身、披百纳,现在许多百姓都去祭拜了。”
“经查实,这一消息,最初是出自于跟袁知府交好的那些仙师口中。”
城隍神体有缺?
听到这,种师中眉头一皱。
这消息,早不流传,晚不流传,为何偏偏今日才冒了出来。
“罢了,不等了。待袁贼出了内城,到桂花街时,传得信来。我便……”
种师中双目迸射火炬般的精光,一字一句,杀气腾腾,
“砸死这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
种师中自然也猜到了,如今坐在渭州知府之位上的,是在天狐院修行百年的袁术,而非袁公祈。
甚至近年来,渭州发生的一桩桩乱事,岷山响马、水患瘟疫、安济坊魔窟,都跟这袁术脱不了干系!
常觉胸中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
而这些乱事、这些镰刀,最终还是落在了苦人、穷人头上。
鲁达有自己的道,自己的方式去除魔卫道,去畅怀得意。
而种师中,也有自己的方式,去手刃贼寇!
那便是借助夺回大通河的功绩,请赐渭州,不说封武安王,至少也得人心所向,用这浩浩荡荡的人道气运、大宋所钟……
扫除万般不轨,千般妖孽!
“是!”
管家唱了个肥诺,倒退着离去。
洒家鲁智深,白蛇来报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