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这只小貉妖,似乎脑子不大灵光,都已经上了贼船,却无半点当贼的自觉。
“你助我诱杀胡培原,更是坏了袁家知府的好事,你觉得天狐院那些狐狸精,会放过你?”
“不是,我那是清理门户,为了天狐院的名声啊!”
“你觉得他们都亲自下场了,还顾得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吗?”
“我背后有师尊!”
“那你师傅可否只手遮天,压得胡家抬不起头?”
“不,不能……我师尊就是个炼药的,为各院修士炼制养神去虫丸,大家都给他几分薄面。”
“所以……”
鲁达略带怜悯的看着何佩君,开口道,
“你此番回院,不仅你会受到苛责,就连你师尊都护不住你。天狐院天狐院,自然是狐种独大啊……”
何佩君终于品啄出不对味来了,她越想一刻,脸色就越苍白一分,突然有种自己拘忌多日,各种讲究、各种避讳,怎么到头来,反而惹了一桩更大的麻烦?
“那怎么办?!”何佩君的声音隐隐带上哭腔。
“无妨,洒家有法子。你只管回去,将一切责任推脱到洒家身上,就说洒家威逼利诱于你,你为保全性命,无奈虚与委蛇……现在还骗取了洒家信任,愿意替胡家当个奸细,安插在洒家身边……”
此刻,鲁达循循善诱,很明显早就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就等何佩君上钩。
他的声音,落在何佩君的耳中,亦如域外天魔的引诱,带着深及心灵的蛊惑。
“还请帮洒家留意天狐院中,一名姓袁的人类修士,乃百年前的渭州知府,想来应该跟某只狐狸精搭上了关系。若有所得,还请借机回禀……”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不仅无碍,甚至还另有一番机缘。”
何佩君浑浑噩噩的听了一圈下来,这才惊觉,鲁达这厮看起来面相粗鲁,粗犷野蛮,怎么玩起计谋来,心这么脏?!
何佩君思前想后,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
送别何佩君,鲁达分辨了下方向,又朝龙背岭而去。
那‘上天金台’无甚稀奇的,一无法坛、二非什么阵法,只是随便一处野外荒原。
但据何佩君所说,跟天庭那些仙神下界不同,洞天福地的‘上天金台’,都是有考究的,
暗合‘反覆阴阳,五行颠倒’之理,许多人间的修士,都爱寻觅各种洞天福地于凡间的上天金台,借之参悟道韵玄机。
只是想来是鲁达修为不够,看不出个中玄妙的缘故,也没察觉出什么五行阴阳颠倒之理。
此刻天色已黯,鲁达行走在雪原之中。
林下漏出几点月光,疏疏如残雪,依稀映照出一间驿站。
铁尺驿。
只是如今的铁尺驿,已经焕然一新,跟鲁达上次来时几乎有天壤之别。
结满蛛丝儿的雕梁被重新修葺,破烂透风的门窗,安了新门,又刷了朱漆。
哪怕已是深夜,更兼大雪纷飞。
铁尺驿内,居然灯火通明,路上不时有挑担赶驴的乡邻,朝铁尺驿赶去,支起了热茶铺、卖起了蒸饼。
鲁达有些奇怪,拦住一位挑着筐子,给铁尺驿送新鲜牛肉的小贩。
鲁达:“这位哥哥,那铁尺驿怎么这般热闹了?半年前,都还不是如此的吧?”
小贩正闷头赶路,被拦了下来本有些不快,但一看到鲁达那骇人的体型,还有一匹皮毛黑亮,大若牛犊的细犬,跟在身后。
顿时老老实实回道,
“好汉却是不知,这铁尺驿半年前确实闹鬼,这铁尺驿便成了试胆的好去处。
无论是哪家姑娘想考验良人、还是打赌看谁胆子大的闲汉,想看一个人有无德行、有无才华、有无前途,便让他去铁尺驿睡一晚上。
若是相安无事,便是个人物,若是第二日起来是个软脚虾,夹股而走,脸色苍白,定是无才无德还胆小的平庸之辈。”
还能这样玩?!
鲁达不禁有些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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