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挑了挑眉。
北宋距今太久,青铜鼎不见下落,也在情理之中,他就是随口一问。
只不过好奇的是。
镇水兽,就如镇墓兽一般,并不罕见。
不仅仅黄河,大大小小的水域几乎都能见到。
但大都是与水相关,要么五行属水,要么就是龙属之物。
“或许是被人刻意推入其中也不一定。”
听他说起那几样,鹧鸪哨耸了耸肩。
他当年过黄河,听摆渡的老船家说起,黄河边习俗极多,甚至有将童男童女沉水这等邪祭。
“也是。”
陈玉楼点点头。
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结。
眼下因为是寒冬季节,除了打渔船外,岸边几乎见不到太多身影。
加上他们急于赶路。
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赏景。
若是往日,这等景象,不说住上几天,至少也会乘船入江,观大江潮涌,对于修行都大有裨益。
一路上。
除了吃饭喂马,短暂休息之外。
五人几乎是不眠不休。
金乌西坠,天色将暗时,终于踏入古蓝县地界。
和杨县一样,古蓝同样临水而居,只不过在地势上,比起杨县更加靠近陕北。
黄土塬地貌肉眼可见。
驻足黄河边,甚至能够看到山崖大片跌落,滚入江水中,掀起大片水浪,转眼就被吞噬一空,看的人心头发寒。
山崖古树尚且如此。
更何况人?
这等急流巨潮中,就是将大船掀翻,恐怕都是轻而易举。
也难怪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多少人。
“先进城,找人问路。”
陈玉楼收回目光,眼底难掩复杂。
越是修行的时间久了,对于天地的畏惧,其实比常人更为直观。
风雨雷电、天崩地裂。
在它们面前,人真的太过弱小。
“好。”
听到这话。
身后几人纷纷应声。
一路奔行下来,杨方也渐渐归于平静。
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要做的是坦然面对。
若是老天爷保佑,师傅真的只是被困在山中,还有一线机会救人,实在万一不测,身为弟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师傅遗骨带出。
奔波忙碌了一辈子。
总得落叶归根。
纵马走在山路间,举目望去,黄土山丘遍地,草树少的可怜,一路所见百姓也大都面有菜色。
顺着官道,进入城内。
几人找了处路边小馆。
与杨县码头千帆竟过的繁华之景截然不同,古蓝县里除了打渔摆渡外,漕运码头、航行渡口,几乎没怎么见到。
店里更是萧条。
要知道,眼下就是饭点,除了他们几人,竟然一个客人没有,这明显不对劲。
见老板上完饭菜后,便一脸愁容的杵着下巴,靠在柜台上,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提不起半点精气神。
陈玉楼顺势问了下。
“听你们口音,各位是外地人?”
见他们问起,老板终于起了点兴头,得到肯定回复后,更是扯下肩上的毛巾,拉了张椅子坐到一旁。
“你们远道而来,不清楚这其中原委也正常。”
“咱这萧条落寞……不是因为别的。”
“据说是得罪了河里的龙王爷!”
见他说的煞有介事。
桌上吃饭的几人,视线顿时无形交汇了下。
“靠水吃水,几千年的习俗了,怎么还会得罪龙王爷呢?”
陈玉楼故作好奇,捏着酒盏抿了一小口问道。
“谁说不是。”
“我们这,祭龙王最少都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每年中秋前后,杀三牲,在黄河岸边,鸣炮拜祭。”
“年年如此。”
“龙王爷保佑我们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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