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这个结果反倒不错。
借着孟怀义之口,带出龙岭大墓。
接下来,想来就要顺利不少。
就是不知道,那一幕到来时,杨方是否能够接受得了那样的打击。
借着观潮,余光看了眼身后。
马背上的他,神情落寞,眉眼间透着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愁绪,与往日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青年简直就是两个人。
也是。
虽然比起他们几个。
杨方行走江湖的时间尚短。
但比起寻常人,也是见识无数。
又哪里会猜不到。
或者说。
之前在孟家阁楼上,从孟师傅的错愕中,就已经隐隐有了感应。
他下山这么多年。
师傅都不曾在江湖上露面。
见此情形,陈玉楼暗暗叹了口气,在汉中古城时,他们一行人分道扬镳,气氛尚且让人揪心,何况真正的生离死别?
身在这行里。
所有人都说比死更可怕的是穷和饿。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死亡真正来临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
即便是陈玉楼自己也做不到。
所以,他没有去再说什么,让他独自一人静静也好,但也没忘朝昆仑和老洋人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俩照看着点他。
身外便是湍急凶险的大江。
万一太过失神。
跌落水中。
以他的实力纵然不会出事,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点点头,一左一右,恰好将他围在中间。
见此情形。
陈玉楼这才放下心来,眺向身外大江,冬日的水上,泥沙裹挟着冰块,顺着江面滚滚而下。
不时还能见到大船逐水。
掀起的水浪中,还能见到大鱼破浪而起。
看到这一幕,他忽然想起来,金算盘进龙岭,就是借着铁头龙王修庙,不知这一趟行程,能否有机会见到那等水中大妖?
除却蛟龙鼋鼍外。
自古以来。
黄河便以神秘不为人知。
泥沙之下,掩藏了太多秘密。
仅仅是他知道的,就有鬼棺、蛟骨、河中石人、鲤鱼跃龙门化龙。
这些传闻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不仅是市井之中,更是广泛记载于黄河沿岸各地县志内,让人难辨真假。
“道兄,之前听你说,搬山一脉的前辈,在黄河中找到一座大鼎,由此才有了雮尘珠解鬼咒一事?”
忽然间。
陈玉楼似乎想到了什么,纵马跟上前方鹧鸪哨低声道。
比起大妖、龙骨、棺椁。
为镇压黄河屡禁不绝的水患,历代沉入其中的奇物,则更让他好奇。
而此刻的鹧鸪哨,正伏身坐在马背上,盯着江面出神。
闻言,并未迟疑,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是啊,那得是北宋年间的事了。”
“当时黄河水患,下游决堤,从水下冲出一座大鼎,下有四足,鼎身上刻有神秘蝉纹,时人皆以为是大禹治水留下的九鼎。”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听闻此事的搬山前辈前往当地,结果,没想到从鼎身上找到一段铭文。”
“记载的正是武丁从崩塌的山中,寻到一只沾满金液的玉石眼球一事。”
鹧鸪哨淡淡的叙述着。
比起从前时候,如今的他,再提及鬼咒、雮尘珠这些,再没有了不安痛楚,只有无尽的平静。
“那大鼎最后如何了?”
“这我就不知了。”鹧鸪哨摇摇头,“估计不是重新入水,就是被官府收归了吧。”
这件事他也只在族人口口相传中听说。
关于那座青铜鼎的下落。
他还真不清楚。
“自古以来,镇水之物,无非铜牛、铁犀、石趴蝮,这以鼎避水却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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