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贼吴之策,老夫便不问了。想必稚权之言,也与伐蜀之策相差无几。嗯,老夫曾有耳闻,前番朝野皆意属伐辽东公孙贼子之时,稚权私谏于陛下言不可;今彼斩贼吴使者首级奉来洛阳,庙堂诸公欲加封彼为公并暗中绸缪伐辽东之事,亦乃稚权托荆州刺史毌丘仲恭之口,谏言陛下当转田国让赴任并州行牵子经遗策。辽东公孙贼子不臣之心已显,我魏国必当伐之,而稚权数言不可,是故老夫有惑哉。不知稚权以为,辽东当何时伐之?”
呃~
明白了。
原来,你真正想问的是辽东。
就是不知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庙堂诸公之意,抑或者是天子曹叡的心意?
若是公卿们的意思那还好说。
如今的天子曹叡已然不复早年刚继位时,对公卿们从谏如流了。
早就变得很强势,且不吝与公卿们对抗也要推行政略了。
但要是天子自己的心意......
难道,将牵招的遗计付诸以行才刚开始绸缪,天子曹叡就开始反悔了不成?!
在听闻卫臻不问贼吴之策后,夏侯惠当即并明了了他的心意。
也在心中泛起了疑惑。
所以,他在作答的时候也很谨慎,言简意赅。
曰:“回侍中,惠窃以为,我魏国伐辽东之际,乃蜀吴不复大举兴兵来犯之时也。”
乃巴蜀与贼吴不复大举兴兵之时?
卫臻扬了扬眉,默默的盯着夏侯惠看着。
好一会儿,他才倏然而笑,“稚权之意,我知矣。稚权乃声称辽东公孙氏已经历经三世,非幽州兵马可独讨之,还须以洛阳中军为主力也。”
“侍中明识,惠不及也。”
夏侯惠半是谦虚半恭维的来了句,然后复拱手行礼,“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惠不曾临幽州,对辽东更是知之寥寥,是故不敢复言更多矣,还望侍中见谅。”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想再说了,您也别再问细节了。
问了就是“兵者乃存亡之道,当谨之”!
就是我不敢妄言!
“嘿,不过闲谈罢了,稚权何来见谅之说。”
听出夏侯惠之意的卫臻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随后,便又转过头,对着一直耷眼养神的另一老者说道,“孔和,还未想好落子何处吗?若再不落子,便认输了罢。”
“手谈者,雅趣使然也,输赢有何紧要?”
那老者睁开眼睛,悠悠而道。
手上动作确实不慢,直接将一枚黑子落在了边角处,还抽掉了两枚白子,“卫公,该你了,莫让我等太久啊~”
“莫催促,待莪思虑片刻。”
卫臻捻须蹙眉,盯着棋坪头也不抬的回道。
夏侯惠不懂手谈,看不出棋坪上的局势是孰优孰劣;但他知道眼前这两位老者,心思皆不在对弈上。
所以他撇了一眼棋坪后,便开始阖目养神。
实则是在自作思绪。
此老者的表字乃是孔和?
似是,听起来有些印象啊,但为何我竟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嗯,待归去后,寻七弟义权问下。
他自幼在京师健长,日常也不乏交游之举,对朝中人物应是很熟悉。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直假寐的夏侯惠都快要真的睡着了,而卫臻与那位老者也早就罢了对弈,自顾让庄园管事奉来酒水干果以及书籍聊以为趣了,天子曹叡才姗姗来迟。
众人见礼罢,曹叡令庄园管事奉来吃食酒水、起歌舞,君臣同宴而乐。
而夏侯惠心中依旧不敢确凿,天子招他来是所为何事。
缘由有二。
一者,天子曹叡是策马过来的,身边仅有甲士护卫随行。
并没有携带近臣,诸如夏侯献、曹肇、曹爽等已然在禁卫中任职的人,竟也没有在列。
如此可以知道,天子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今日召见了夏侯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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