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纠闻言就乐了,“又被逼婚了?”
陆非离凉凉的瞥他一眼。
齐纠耸耸肩,“没什么啊,只是说了两句实话。季家三房大姑娘生得甚是美貌聪慧,比那些个世家门阀的千金闺秀,也不差。其母有进士之才,却英年早逝。其母身世甚是很有些内情,你这个世子爷对他们家很是关注。”
他说得也的确是实话。
但以陆非离多年来对他的了解,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跑去跟父亲说这些颇有暗示意味的话。
他盯着齐纠,“只是这样?”
明明长着一张妖孽脸,偏偏不苟言笑,显得严肃又冷淡。齐纠颇为无趣的摇摇头,道:“周太师的小孙子,今年刚荣升户部侍郎的周长儒查到了历年各地户籍卷宗,特意派了人来延城查访,正好给我撞上了。因为不知道周家那边是什么个态度,我暗示父亲先拖延几日,反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就算要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我本来想从他口中套话,谁知这人很是谨慎,只说奉命行事,别的半个字都不透露一分。我着人暗中观察,总算听到他和身边人的谈话,得知原来这周大人早就在私底下寻找自己这位早年被逐家门的嫡长姐的下落,像是要接她回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陆非离,“本来那天我是去找你的,谁知道你不在。陆伯伯问我有何要事,我见糊弄不过去,就透露了点内情…”
陆非离嘴角抽了抽。
知道他爹的性格,肯定会想歪,鬼才信这家伙是逼于无奈才透露内情的。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厮还是想试探他对那丫头是否有别的想法,届时好打趣他。
“小九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其实两人同年的,陆非离也就比齐纠大三个月,又素性稳重内敛,显得有些老成。齐纠恰好相反,风流浪荡,顽劣不羁,总爱拿陆非离死板严肃不近女色说事儿。他名为纠,陆非离就叫他小九,长幼立竿见影。
齐纠果然眼角抽抽,再次在心里吐槽自家老爹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
干咳一声,他道:“那人现在就在客房里住着,你要不要见一见?”
陆非离沉吟须臾,道:“最近他们家正忙,等过些日子,我带他去一趟周宅。”顿了顿,又道:“下不为例。”
齐纠知道他指的是季菀那小姑娘,又笑了。
“其实我觉得那小姑娘也不错,长得漂亮又聪明,如果周家真的能把他们全家接回去,保不齐还能重回族谱。就算父族门楣太低,但母族也是显赫世家。反正京城那些名门闺秀你也看不上,不如就娶了她,你祖母你母亲不就省心了吗?”
他这话其实也并非全然开玩笑。
虽说季家是不怎么样,可周太师是三朝元老,儿子孙子也都有出息。那丫头若能得母族庇护,身份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以后她弟弟长大了,得周家帮扶入仕,季家也会一跃成为官宦之家。
所谓门当户对,看的不止是官位多大家产多少,而是家族底蕴。周家若能给外嫁的周氏一家撑腰,那对方的目光自然就不会落在季家头上。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陆非离自个儿对那丫头没半点心思,无论季家富贵贫穷,官绅或平民,于他而言也只是恩师之后而已。
陆非离神容淡淡,“既然你把她夸得那么好,不如自己娶回来,岂不更好?”
齐纠笑得更欢,“我是没意见啊。但那丫头一看就是个不能容人的主儿,真嫁给我还不得委屈死?我就不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当然,齐二公子从未以风流为耻,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他才不要像陆非离那家伙似的,堂堂安国公世子爷,都快及冠了,却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
啧啧,可怜呐。
陆非离从来不在这方面与他逞口舌之快,转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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