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县主崔稚现在是一静一动都有人盯着,她在家一连闷了两个月,等到自己身上的关注渐渐少了,才开始暗地里活动起来。
崔稚没法出门的这些日子,可乐坏了魏大人,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和崔稚潜在的关系,没人再来打他的主意,而崔稚被县主的大帽子框住,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家鼓捣吃吃喝喝,编编话本子之类,魏铭眼看着满院子的人都胖了三斤,满意极了。
不过到了九月,天气见凉,安东县主的热乎劲儿消减了下去,那小丫接到了一封左迅的来信。
左小爷先是恭贺了一番县主,顺便朝臣觐见一般带来金银珠宝若干,最后,左迅有了个关于烟草进京的消息。
左迅身份敏感,崔稚县主名头下的身份也一样,魏铭算了个沐休的时间,安排了这次难得的见面,往通州会面。
崔稚一出京,就像放出了牢笼的鸟儿一样兴奋,叽叽喳喳了一路,魏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见着左小爷高兴不已呢!”
崔稚啧啧跟他调笑,“那可说不好哦!左小爷对我可没的说,自从知道我是余公外孙女,对我那叫一个有求必应!”
左家当年就是因为余公说情才能以海匪之身上岸归顺,如果没有余公牵线,大兴肃清沿海的架势,左家只怕难以保全。
魏铭却不提这茬,说好呀,“既然是为了见他高兴,那便不去罢了!”他真真假假地说了,还真叫了驾车的焦文,“回城去。”
崔稚只觉马车要停,赶紧拦下,转过头又去哄魏大人,“这不是逗逗你吗?我不是瞧着你最近也忙得厉害吗?”
魏铭这状元有了县主表妹的加持,也跟着火热了一把,尤其进翰林院有了些日子,做事毫无疏漏,颇得赏识,原本修书的主业成了副业,是不是就要进宫跟随侍讲。
宫中行走,自然辛苦,但是更辛苦的是,太子得了一场风寒,本来连太子都没太当作一回事,却把魏铭吓着了。
魏铭只怕太子又同前世一样,莫名的一场病就把性命葬送了,若是真如此,魏铭如今创造的平稳局面,即将陷入苦战的境地,那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更重了,关键是,太子尚未大婚,还没有太孙。
崔稚想想太子突然撒手人寰的情境就觉得恐怖,去潭柘寺上香那次,默默替太子爷祈祷了一回。
魏铭却说这件事确实不简单,因为他从这次太子风寒发现了一桩事,太子身体确有几分虚,平日药膳、药汤、药丸不断。这些本是要给太子的身体加持,可一个正常人每天同这些药打交道,终归是不妥,是药三分毒啊。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加强锻炼!”崔稚一语道破天机,“太子和你一般年纪,才十六呢,天天吃药,好人也吃成病人了!”
魏铭摸着下巴惆怅,“还有一点,我见太子平日药物来源十分复杂。”
崔稚不解,“这些药不经过太医院吗?”
“大多经过太医院,但也有御膳房、皇后娘娘以及皇上的赏赐,以及道录司的丹药。”
“丹药......”崔稚眨巴眨巴眼,“今上自己信奉这些,太子也要信哦。”
魏铭说那是自然,“正是因为今上信奉,太子必然不能对着来,不仅太子不能,其他皇子也都不能。”
崔稚琢磨了一番,“会不会是丹药有问题?”
魏铭却道,“今上已经吃了许多年,若是有问题,也早就有问题了。”
可崔稚却不这么想,“都不知道那些丹药里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和什么相克,感觉就跟吃毒一样......”
这是事实,但只要今上一天信道士这一套丹药理论,太子这边也就难能断开这些东西。
两人七七八八地说了些朝政上的事情,已经到了通州,左小爷早就等着两人了,当下见了两人联袂而来,眼中笑意满满,“真是艳羡!”
崔稚还不太好意思,魏大人已经道,“说笑了,左小爷何时也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话他都能说出来?崔稚只觉得害臊,魏大人骚起来果然无所畏惧。
不过左小爷摆摆手,“左某的事情多的理不清头绪,这些事也罢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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