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葭站在假山下,看到假山嶙峋的太湖石,突然计上心头。
她叫了丫鬟往更幽闭处避了避,“把你手上那条珠链给我。”
丫鬟莫名其妙,“姑娘要奴婢珠链做什么呀?奴婢戴的都是寻常珍珠,姑娘可戴不得。”
“谁要戴了?”李葭瞥她一眼,伸手拿过丫鬟的珠链,看着上面十八颗珍珠,半低着头笑,“你说这些珠子,能不能把那个崔稚,摔个狗吃屎?”
她说着,眼神更添几分嫉恨,“若是摔倒太湖石上,撞个头破血流,可就有意思了!”
丫鬟听着吓了一大跳,“姑娘,这......若是让发现了,可怎么办?!”
李葭哼笑一声,“谁会发现?你这珠链子大街上买来的,谁还能认出来不成?就是认出来了,你就说不小心散了,又如何?”
那丫鬟一听,放心了,李葭指使着她把珠子散到崔稚会经过的地方,“我要好好瞧瞧,那个崔稚,还怎么威风?!”
她左右瞧了两眼,见众人目光都落在皇后和太子处,没人理会她,忙不迭指使这丫鬟把珠子散在地上,好像唯恐崔稚猜不到,还调整了一番珠子的位置,她前后瞧着差不多了,就更高兴了,满脸笑意地叫了丫鬟,一蹦一跳地走开了去。
可李葭没想到,她自以为没人看见的行径,恰恰落进了一个人眼中。
魏铭惊愕。
他站在河对岸的树丛后,把李葭指使丫鬟散落珠子,又亲自调整珠子位置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到最后,魏铭看着李葭往崔稚处瞧了几眼,最后兴高采烈的离去,他却完全笑不出来了。
魏铭想到了前世女儿的死,那奶娘明明白白地说,假山地上有散落的珠子,她和月儿就是因为珠子才摔倒,魏铭问过府里所有奴仆,可他们都没承认丢过珠子,魏铭后来以为那是个巧合罢了。
可他现在看见李葭这番行径,再想到李葭对田氏的厌弃,更想到李葭后来非要卖掉那座宅子,目光闪烁地说那宅子阴气重,这代表什么?!
魏铭定在原地,心底冷飕飕的,他唯一的骨肉,难道是因为李葭要害婶娘,却意外害到了她身上?
魏铭感觉自己心头被人捅了一刀,想想那个还没来得及宠爱的孩子,他疼得要命!
直到皇后那边让众人自便,不少人四散开来,崔稚寻着庞夫人往假山这边走了过来。
魏铭一下惊醒了,他瞬间恢复了理智,立刻招手把钱对叫了过来,他吩咐了钱对一番,钱对看向崔稚和假山,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李葭,跟魏铭点头应下,悄默声地往假山那处跑了过去。
李葭还在等着崔稚的笑话看,不过她也怕崔稚真的出了事,被人捅到她身上来,所以特地远了些,只能听见动静,却被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挡住,瞧不见崔稚的影子。
丫鬟给她打手势,说崔稚已经靠近他们散了珠子的那一片地方了,李葭屏气凝神地,等着听崔稚的笑话,然而几分钟过去,她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回事?!”李葭有点不耐烦了,“她还没走到吗?磨磨蹭蹭干嘛呢?!”
没等来崔稚的笑话,李葭还对崔稚不满意起来,丫鬟连忙替她去看,可哪里有崔稚的身影,“咦?刚才还往那走来着?”
李葭皱眉,“难到没走那条路?”
她有信心,若是走了,必然是要滑倒的,她见家里的姨娘们斗法的时候用过,很好使!
然而丫鬟跑前跑后地看了一遍,哭丧着脸回来了,“姑娘,那个崔稚她确实是从假山小道过去的,已经到了庞夫人那边了。可她......没滑倒呀!”
“没滑倒?!这怎么会?!”李葭要亲自去看,丫鬟却拦了她,“姑娘,看不得,万一再有旁人滑倒了,岂不是要赖到咱们身上来?!”
李葭也知道这是皇室别院,来的都是紧要的人,她到底耐住了性子,“扫兴!让那个崔稚跑了!”
丫鬟连忙劝她别生气,“说不定过一会还从这处回来,肯定还是要摔的。”
这么一想,李葭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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