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科学演示 (2-1)

演示盒子的制作没有纳特想的那么顺利。他的图纸上只画了一个四方木框、四面玻璃罩子，顶上一个手摇的手柄、里面两片扇叶。成品出来之后，纳特带着希林去试验，怎么转都没有预期的龙卷风出现。肥肥陷入了沉思。

“速度不够快。”

希林已经拼尽全力在摇了。

“人类手臂有极限，这里应该使用齿轮变速。”肥肥胸有成竹地点头。可他也没设计过齿轮，只知道大概而已。为此，又跑去立特城的图书馆翻了一通。好在城主重视工业，有许多修造相关的书籍。纳特翻出一本带有齿轮的设计，照葫芦画瓢设计出了演示盒子的变速齿轮。

这一次加工的时间比较久，又等了三天。

直到弗拉维的病也好了，安塞尔已经逛遍城里打牌的场子，这个演示盒子还没有成功。

希林转动手柄，盒子里面咔嚓咔嚓地响动。透过玻璃来看，扇叶飞速转动，旋风仍旧不明显。

“希林，你等下，保持刚才的速度！我看到一点点旋风了。”

盒子里面是纳特铺的碎叶子和非常细腻的黑砂。

“嗯，速度可以了，但是气流的形状还不够。”纳特振振有词，“我需要改善叶片的形状。”

这一次不晓得应该找什么参考，纳特只好呆在工作室，和木匠师傅一起工作，反复绘制、试验。希林是操作员，当然也不能走。陪着他们忙了整个通宵。

少年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清晨的时候被纳特的欢呼声吵醒。

“成功啦！我成功啦！”肥肥喊醒希林，又喊醒那些工匠。“哈哈，你们快看！”

他摇动手柄，随着风速提高，盒子里果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龙卷风。夹杂着盒底铺设的黑砂，果然就是一条漆黑的海蛇。

“诶，胖子成功了，真的是海蛇！”工匠们也被这一幕吸引，像小孩子一样围观。

“这个，就是德里纳海蛇的形成原理了。”纳特得意地说。

“你究竟怎么做到的啊？”希林羡慕地问。

“哼哼，我在你们全都睡着以后，想到了最重要的地方——盒子里的气体。”

大家都等着肥肥解释，纳特得意了一阵，指着玻璃盒子说：“我添加了更多纤细的粉尘，增加空气的粘性，这样更加贴近于海面雷雨天气的气候状况。”

希林也听不懂，就跟着傻笑。终于大功告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晚些时候，领主亲自视察了成型的演示盒子，并且大加赞许。他与手下约定了公开展示的时间，介时要向那群书呆子修士好好地宣扬一番科学。

最后定下来，七天后举行宣讲会。这段时间工匠们将细致地装饰演示盒子，城堡也会选取专门的展示大厅供会议使用。纳特，则需要撰写解释气流原理的论文。他最喜欢这种科学论据的工作了。埋头进图书馆，从早写到晚也不出来。

论文在约定的时间前完成，城中的主教和修士们受邀前来，观摩“德里纳海蛇的科学演示”。

城堡的中央大厅被布置成展览厅，工匠用各种圣典故事装饰了演示盒子，下面的底座绘制了德里纳海的地图，玻璃顶上甚至画了乌云。仆人们将这个盒子置于高台，有专人持续摇动，盒中的龙卷风呈现在观众面前。

不出意外，现场吵成一片。城中的主教指着盒子大喊巫术。

立特城的教堂也气势恢宏，可惜这次无缘拜会。他们已经将纳特、弗拉维视为异端。纳特多次暂停演示，反复说明他们看到的是自然现象，是一种规律，是科学，绝不是巫术。奈何主教年纪大了，没那么容易说服。

观摩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拿不出主意，领主就命令二人辩论。

纳特为了阐明自己的观点，连小学时候读的课本都搬出来引用。他们二人说得玄乎，那些普通人没读过这些个经书典籍，听得云里雾里。

最后纳特急了，拍着桌子大喊：“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德里纳海的中心，也遭遇了可怕的风暴。见识到了海中腾起的漩涡，和海底涌上来的恶臭黑气。但是，这些全都是自然现象，绝非什么德里纳海蛇，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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