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贤者古书 (2-1)

迦兰德领会恶魔的意思，也学着那样子，跪在地上恳求老头，一边说自己有多么可怜，每天在这可怕的地下室工作，都不能出去；一边又说自己虔诚，心里一点也不后悔，还想着能学点文化，更接近古代先哲……他都没想到，自己还会这一出。

接下来，撒耶坦又做出更好玩的事情，他转眼变成笑脸，双手轻轻托起了老头的屁股，还拍了两下。

“哦——他让我拍老头的马屁！”迦兰德心领神会，不禁窃喜。又转变成一脸媚态，笑着跟老头说：“荷敏托老师，我是一向敬仰您的学识，非常渴望您能亲自指导我。为了能得到您的指点，我做一点辛苦的工作都没有关系的！”

几番哀求和马屁过后，老头果然飘飘然，一口答应：“好，等晚饭吃好，我就带你去看我的工作间。”

迦兰德忍不住看着撒耶坦笑出声来。不过想着老头正在身边，自己还是不要对着空气说话，看上去好傻。

老头拉着迦兰德的手，带他走出错综复杂的地下室，还叮嘱道：“你出来之后，不要大声说话，小心一点。别让他们看见你！”

“嗯！”迦兰德满口答应。这便是许多天来，他第一次离开地下坟场。

老头带着迦兰德原路走出地下室，又回到当初下来的那尊雕像后。这次他们从大厅的一个小门走进去，仍旧走的十分偏僻的路。后来又进了个小门，里面也是漆黑蜿蜒的走廊，走廊尽头还是小门。

再进去，原来是旋转向上的楼梯通往高塔。二人踏着镂空的花型铸铁楼梯，缓慢地向上爬。从高塔的小窗，迦兰德看到下面许多修士来回走动，非常忙碌。原来他们已经走上了教堂其中一个尖塔，应该是南边比较低矮的那一座。这让迦兰德也非常兴奋。他很快被窗户外教堂繁忙的景象吸引，伸出脑袋去看。

教堂的院子里面，很多人来来去去的，谈论着各种事情。

“不要看他们，别被他们发现了！”凯恩老师严厉地阻止了迦兰德。

他们二人继续爬上去，一直到塔顶。再从小窗看下去，几乎整个教堂都收归眼底。看看背后的农田，一望无际。看看眼前的塔楼，翠绿色瓦片在月光下宛如水面。

高塔的尽头是小小的一间阁楼。一样紧锁。锁头上都是灰尘。老头折腾了好一会才弄开。一进去一股子霉味。里面有成山的书籍和卷轴，也像坟场里一样肆意堆放。中间一个小小的台子，上面放了羊皮纸、鹅毛笔，还有一瓶枯干的墨水。

迦兰德忍不住到处乱摸。

“这么多书，上面都是写的经文吗？”他问老头。

“也不全是。有些写的博物，有些写的幻想，更多一些是对超自然现象的研究。”老头点燃蜡烛，外面已经是深夜。闪着光芒的阁楼，像黑夜中的灯塔。

迦兰德一回头，看见撒耶坦正端坐在抄写台前，优雅地拿起写经笔，认真地写写画画的。原本枯干的墨水，在恶魔手中变得莹润。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的古籍，上面不仅密密麻麻写了字，还有好些图画。

趁着荷敏托老师没注意，迦兰德悄悄凑过去。低头一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家伙装模作样倒是蛮像的，手底下在原著古籍上面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啊！

有的词给涂掉，有的地方加个字母，有的地方写了好些注释。恶魔的笔迹工整，完全看不出与原著的差别。

虽然看不懂什么名堂，但是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又在插图上给人物加个胡子、添个尾巴；又翻几页，还给一个人物胸前插了一把刀；再翻几页，给上面的人物屁股下面画个尖刺。

如此涂抹了许多页之后，又调皮地翻到封底，在里面画了七扭八歪一个小人。迦兰德看恶魔正笑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原来这家伙给小人画了个巨大的丁丁。

迦兰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荷敏托老师那么珍视的经书，都被这家伙画成这个样子。这时荷敏托老师颤颤巍巍地转身，迦兰德心想，糟了！老头又看不见撒耶坦，等下他要是看到这幅景象，岂不是要是责怪自己！

他急忙夺过这本书，假装自己在翻阅。

“天呐，你竟然找到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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