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记忆的魂咒

随着各种联想的不断加深，一段游离在很远又很古老的记忆忽然闯进了失落不断折射的脑海里。

相信——那种被加强的怀疑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带有一种难以拒绝地在思维里进行恐怖的扩展，然后在意识的深层上得出一个悲剧性的结果，阴域绵绵。可以说，这种直觉复杂且耐人寻思。假如你不顺着它的思维走，你是很难得到解脱的。

于是，记忆将失落推向了过去的某一个晚上。

那时，佛伦湖上还没有乞蒙。蹄麟也没有出现。而失落自己，也未被人所发现。他因长时间忍受着肉体和精神上折磨而忘记时间的快慢。那次，他正好从睡梦中醒来，身体各处还有点隐隐作痛。

推测——距离上次倒下已过去一段时间了。因为台阶上已长有了不少的青苔。同样是晚上。上次好像也是在研究一处的火焰文。熟悉的位置。

继续回过神，失落偷听到了冷山和猿田萤之间的一次对话。

实属罕见。

罕见的本身不在于别的，而是在于猿田萤的出现。

说起猿田萤这个名字，可能很多年轻的金钱蛙不太会知道。因为它很少会出现在金钱蛙的面前，所以就更别提与人类了。它通常会以裹住的形式，化作石头，像个很难又很硬的栗子。少许的时候，它也会在熟睡时换个姿势。看起没什么两样，但眼睛还是难以下咽。

尽管这样，失落还是为数不多见过它真身的人。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它甚至出现在了人们面前。可来这的客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它，还以为它只是某个粗心的主人不小心落下的慵懒宠物呢。

可在它的眼里，那些擦身而过的人是如此的“嚣张与傲慢”，竟一点都不在乎如此“霸气”的它。多么无知可怜啊。如果要跟他们说，自己可是龙的饲养员，他们肯定不信，然后又感觉似乎被嘲弄了。

他们权且会说不太可能的事，并会将那些难以接受的观点通通归咎于它那张不太认真的脸。

说它有点神迷——的确有点——难以捉摸的呆样。但它也有特异性，那就是持续变化的眼睛，没有特定固定下来的颜色，仿佛映射在热带河流上的彩虹，很是神奇。可当有人诧异般发现这一点时，它却又从容不迫地在人们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回到偷听的事情上。

冷山好像在谈论有关于龙的事。但部分的内容，失落已经听不清了。因为此时四处已响起不断交叠的蛙声。是一个不寻常的雨夜。

通常情况下，金钱蛙只会在晚上十一点钟声敲响时才会齐声合唱。接着，他们又谈论起格陵（上代馆长）和崩玥失踪的事。语气都是古怪和困惑的。

忽然，他们在浮棺的问题上产生了争执。首先是猿田萤生气地说：“你是不可能得到它的。”

“因为我是馆长么？”片刻的停顿。“假如我放弃馆长之位...是否就意味着我能夺得？”

“即使这样，你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此为三不。”

“三不...”

谈话声再次被蛙声打断。它们叫得更加激烈了。而失落背上的伤也愈发疼得厉害。旋即，他的头脑开始疼痛欲裂。

——在半睁眼时，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对自己施加了某种魂咒。这是后来被想起的记忆。当时，他丧失视力之后，就晕倒过去了。那个人影他也没有看清。但肯定的是那人不想他知道某事。

会是寒郸吗？

这模糊的感觉正使失落朝这个方向去思考。多虑了么？但感觉很像。

灯芯绒和奶白色的外套。失落能想到的，只有寒郸一个。

那时，他还没完全睁开双眼，但他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然后再结合下眼下的情景，他更加觉得寒郸不止一次对他施加了关于记忆的魂咒。次数应该有三次之多吧。所以到了现在，他才回想起这一切。可能也跟魂咒的持续时间有关吧，它需要间断性的施加才有效。最重要的是，寒郸已经死去了，所以魂咒的影响在他脑海里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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