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轻呷了一口茶,看着气定神闲的姜安宁,不甘心被摆布偏偏人家说的又合情合理,只能故作不在意的慢悠悠道:“瞧你说的有板有眼,我若是不同意,岂不要被人说成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儿找事儿?”
她哼笑了笑,略带几分责怪的意思:“我看,就这吧!”
好似被人步步相逼,不得不答应下来似的。
姜安宁却直白道:“如果安夫人觉得我的这个提议,是十分让您为难的话,那不如作罢。”
“就当我违约好了。”
她站起身来,当即就要离开:“毕竟,令爱的生辰临近,让我立时绣出四幅图来,也的确是爱莫能助。”
“怪我在一开始与安夫人做约定的时候,没有将话与您说清楚。”
姜安宁笑笑:“如今却好似,闹出什么误会来了。”
安夫人嘴角微抿,脸色不悦。
这丫头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她不过是讨厌这样被人摆了一道,阴阳怪气了两句儿,又没说不允许,怎么倒反过来,被人给指桑骂槐,反客为主了?
不是说这丫头,自幼丧父丧母,性格绵软,没什么脾气吗?
这还叫没什么脾气。
那有脾气得什么样啊?
安夫人心中暗暗吐槽,嘴上却不得不说:“怎么会呢?”
“我觉得你的这个提议就非常好。”
“原本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哪当得上什么赌约不赌约?”
“咱们可不兴玩赌钱这些乱家的事儿啊!”
一句话,竟然是硬生生否认了赌局的事儿。
姜安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急不躁,静静的等着安夫人说下文儿。
连也算是见过了许多大场面的紫苏,此时都有些啧啧称奇。
这丫头未免也太耐得住性子了吧?
安夫人见姜安宁完全不接话,猜想这丫头只怕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她笑着打了个哈哈:“就依着你说的办,我家萱月的生辰在即,总不好到时候,人家的小姐妹儿、婶娘姨母什么的,个个都备上了合心的礼物,给人送贺,反倒是我这个当娘的,两手空空,叫人笑话。”
“这时间确实着急了些,只望你多辛苦辛苦。”
安夫人一团和气的上前,拿着姜安宁递给她看的绣图,言辞恳切的请求人,帮忙拿个主意:“……你的手艺是好的,我只瞧着个个都精致的不得了,实在是有些挑花了眼。”
“倒不如你帮着我参谋参谋,看看哪一些,更合适?”
“又或者是,等你那副新绣图出来,咱们再根据样子,选择更搭的另外三幅?”
安夫人给足了姿态,姜安宁自然也没必要不依不饶的拿乔儿。
“好啊。”
她松缓了语气:“那便等新的绣图出来了,到时候再根据新的绣图,选择另外更适合与之搭配的三幅图好了。”
“成的。”
安夫人笑容更加慈爱和气,又装模装样的拉着人,说了好一会儿的家常。
直到月上柳梢,姜安宁主动起身告辞,安夫人客套的留了又留,姜安宁借口说回村多日,想去看看宋姐姐,也想回朝凰绣坊,准备准备,拾掇拾掇,二人才“宾主尽欢”的散了。
紫苏恭敬谦卑的将人送到大门大口,又特意的安排了马车,将人送回朝凰绣坊去。
等马车缓缓转动,走的远出了视线,她沉下脸来,转身回内院。
安夫人神情疲惫的揉着额头:“送走了?”
紫苏屈膝回道:“安排了咱们府上的马车,亲自去送的。”
安夫人嗯了一声,没在说话。
紫苏语气有些不大好,看起来很是愤愤不平:“夫人您刚刚怎么就那样轻易纵容了她?”
“明明是她抓字眼,摆了咱们一道,怎的但好像咱们冤屈了她似的?”
安夫人轻嗤了一声:“多大点的事情,还值得你发这样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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