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吹得路边枯黄的草尽皆低伏。小喜师徒就像是其中的一撮杂草,在狂风和严寒中艰难求存。而路过的人一眼注意到他们,随手一拔,就能将他们仅余的一点生机全数带走。
小喜师父心里大急,只有连连叩首:“求大人放过小喜,她还太小,离不开我。”小喜往师父身边缩了缩,可怜巴巴地看着神通者,已经吓得不敢说话。
罗铮感觉自己有点同情心泛滥。小喜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戴上镇武三十六。
但是戴上以后,又能如何?
斩杀一个神通者,引来更多的神通者?自己单独一人,或许还好隐藏,再带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个神秘奇怪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唯唯诺诺的驴车车主,还能不能杀人后隐蔽?
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去救别人?
在这样的世道里,凡人的生死离别,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这时候又何必唯唯诺诺?让她跟我,是她的荣幸。你应该替她感到高兴。”
中年女子不容置疑,倏忽间出手,将小喜抓了过去。面对中年女子,中年男子根本无力反抗。抓住了小喜的衣角,反而被牵累带倒。
“呜哇哇!阿婶不要抓我!小喜很笨的,什么也干不好,阿婶!呜哇哇!”
小喜终于吓得大哭,在中年女子手中扑腾不止。
中年女子忽然手一抖,小喜顿时浑身一僵,像是被冰封住了,动弹不得。只是看到沿着小小面颊滑下的眼泪,和苦苦憋着释放不出的神情,才能感受到她突然受到的痛苦。
“安静一点。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学怎么做一个奴仆。”
中年女子居高临下地教训道。她眼里毫无感情,对她来说,小喜似乎只是个应该被她掌控的器物,而不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生命。
罗铮心中咬牙,忍不住把手伸向了镇武扳指。
小喜如此可怜,他再想明哲保身,也过不了心里良知这一关。
一抹长袖倏忽而至,罗铮眼前一花,就见雪白的云袖从身后穿过,缠绕住了小喜。
这云袖如此之快,连神通者中年女子都反应不及。
那云袖的缠住了小喜,袖口忽地捎在中年女子的手背上,中年女子如遭电击,手一颤,松开了小喜。
云袖倏忽而回,把小喜送还到了中年男子身旁。
“什么人?!”
中年女子如临大敌,叫道。
罗铮身后远远传来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六十年不见,未想神通者已猖狂至斯。”
说话的时候,那云袖又向中年女人袭去。云袖之后,跟着的是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浑身素白,发饰简朴,两条云袖长可及丈,翻舞间如同织就了一张大网,将中年女子笼罩。
说话的不是她。
罗铮直觉说话的不是这个女人。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豪爽干脆,像是潇洒无畏的豪侠,但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却如同一柄出则见血的利剑,长袖挥舞剑,已如利剑出鞘,杀机凛然。
眨眼之间,白衣女子已和中年女人厮杀在了一起。强大的神通落在罗铮等一众凡人眼睛里,成了无数的虚影。
未戴镇武扳指的罗铮根本难以用肉眼捕捉到神通者的战斗,只是觉得中年女子的神通张扬,却尽数被白衣女子的云袖兜了起来,难以外散。于是他和驴车边的其他人,才不至于受到波及。
白衣女子独斗中年女子不落下风,那如果加上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呢?
罗铮心里一动,回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女人远远走了过来,朗声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还需要特地问我是什么人?”
那女人不知从何方而来,头上还戴着斗笠,身上还披着雨蓑。她身形丰满,使披在身上的雨蓑显得有些小了;她说话时自然地流露出豪迈爽朗的笑来,和声音匹配在一起,使那股成熟张扬的风韵越发展露。
一直在找她……
罗铮心中一跳,行走这么久,他一直孤身一人,如今终于碰上同行了!
“镇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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