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斯沃斯望着颓然的希利尔斯默然无语,就连平日里他最擅长的安抚人心的话语都讲不出来了。于是,他只好做一个静默的聆听者了,期许这样能让少年的心里更加好受一些。
“你知道吗?这里让我感到压抑。”希利尔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缥缈的超脱于世俗,清冷的比昼与夜交替处的日光都要凉了几分“这里埋葬着孤独与恐惧,是探索与求知的坟墓,是一切哲人与圣徒望洋兴叹的地方。”
阳光充盈,这是来自神明的赐福,主的恩荣与信徒共享。但在祂的背阴处,希利尔斯矮小的身影被掩盖在了圣像深邃的阴影下。
“我会是你的朋友。总之……身份不能绝对一切不是吗?就像在卢昂那样。”凯尔斯沃斯宽慰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心提醒希利尔斯“唔……我想你刚才的话语应该在注意一些……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有些不太合适……”
只可惜希利尔斯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淡漠而忧郁的神色,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是有什么指教了吗?艾布拉姆斯阁下?”希利尔斯说“我可不见那个典章或是教义上写着修士不能直述自己内心的感受,相反,教义上曾说‘我们的感官来自于灵魂,却服侍于世俗,它是指引我们的灯塔,是信仰的体现。’艾布拉姆斯阁下,这句话出自教义第二卷第三章以太福音第六节第九段的第二行。我并没有说什么,我不过是在表示我虔诚的信仰。”
“呃……”凯尔斯沃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是个虔诚而正直的信徒,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将整本教义都背下来,相反的,他对教义的理解并没有特别深刻,他的虔诚体现在对教区民众的博爱,以及是一个合格的开导者与聆听者。
“好吧……”凯尔斯沃斯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面前这个家伙忽然感觉有些头疼,似乎愉快的聊天也变成了一种难事……
此刻他真的不知道是应该责怪希利尔斯枉顾了自己的好意,还是该夸赞少年的博学与对教义的精通……
“噢,对!希尔,你知道吗?冕下的教子也和你同名!”凯尔斯沃斯明智的切换了一个话题,兴致勃勃的对希利尔斯讲道。而此时希利尔斯似乎已经清洁完毕并没有在这里继续耗下去或是与凯尔斯沃斯聊天的兴致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尊敬的艾布拉姆斯阁下。”希利尔斯蹙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凯尔斯沃斯反问道“我的这个破名字是被用烂了的好吗?你站在圣·德兰广场上吼一声说不准能出来十几个叫做希利尔斯的各色人种。要我说,冕下怎么会给他的教子起这样一个蹩脚的名字?这难道不是敷衍吗?一个没有丝毫寓意的名字,得不到父母的希冀与他人的赞赏。”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凯尔斯沃斯尴尬的笑了笑。圣座的宽宏博大与神圣不可侵犯却又有一种莫名亲和力的气息,令他感到由衷的敬仰,这让他无法违心符合希利尔斯的话语。不过失落的朋友也总是要安慰的。“我想你们或许会有很多话题,那位克莱斯特阁下听说才十二三岁,你看起来也不大,对了?你多少岁?”
“你见过那位克莱斯特阁下吗?”希利尔斯轻轻的扬了一下眉角,淡淡的出声。
“……这个以后总会见到的”
“你以为随便一个修士就能接触到那位阁下吗?凭你的引荐吗?”
“……”
希利尔斯深深的看了一眼凯尔斯沃斯,随后拿起水桶与抹布,将视线移到了门外高阔而清明的天空,继续道:“就算是你引荐,你以为冕下会随随便便的就同意有人接近他的教子吗?”
希利尔斯不在理会哑口无言的凯尔斯沃斯,弯下腰将抹布在水桶里投洗了一下,提起水桶向外走去,在路过凯尔斯沃斯时轻轻的道别:“我先走了,艾布拉姆斯阁下,但愿你玩得尽兴。”
也没等凯尔斯沃斯说什么,希利尔斯就踏出了第二步,身后的阴影啦的越长了,离凯尔斯沃斯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希尔”凯尔斯沃斯出声叫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偷偷流出教堂买玩具的你才最真实,为什么要压抑着自己?”
希利尔斯的脚步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坚定不移的向光辉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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