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俩人口中那位值得尊敬的大主教正跪伏于神像前,神情严肃,双目紧闭,手握着胸前的金质十字架,默默的做着祷告,暗金色的头发随意的垂落在两侧的肩膀上,一尘不染的黑色教袍衬得少年的面容更加冷峻而肃穆,看起来像是个天生就骄傲的家伙。
【“不论身披如何显耀的权势外衣,我们依旧需要躬身侍奉神明。”——一句不知名的谶语。】
少年微微垂首,使得冷峻而肃穆的面容多了些许谦逊。
教堂外是夕阳的余晖,余晖遍及整个小镇,让这座并不大的镇子多了些许祥和。然而教堂的门却是紧闭着,将日与夜皆拒之门外。
微微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幽光,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教堂内响起,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似乎看见了教堂内的景象,将脚步放轻了些许,不过即便如此在这格外寂静的教堂内还是过于突兀了。
塞繆尔走到希利尔斯的身后站定,屏气凝神,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毕竟打断别人的祷告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是一种亵渎。
“你将昨日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希利尔斯睁开眼抬起头凝视着神像的脸部头也不回的说道。神像与教堂一起隐没在了昏暗的灯光下,只有熹微的烛光映射在了少年的脸上。
“是的,阁下。这毕竟是我们的职责,还请阁下赎罪。”
塞繆尔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恭声回答道。他可不认为自己面前这个虔诚而谦逊的修士,昨日那个抱着可爱玩具的幼稚小孩子会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
相反,这位最年轻,容貌最受人欢迎,天赋绝伦的大主教恐怕是教廷内手上沾染鲜血最多了的人了吧?
或许不是直接染上的,但那双手上也无法避免的变成了鲜血的颜色,那颗柔软的心也逐渐变的如磐石一般。
希利尔斯轻轻的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与塞繆尔对他的印象不同的是,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而温柔的人,一个静雅而谦和的人,一个光明而热忱的人。
“有什么赎罪不赎罪的呢?我又不能怪罪什么,我总不能去怪罪自己的教父吧?”
塞繆尔嗫嚅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接好。因为无论是教宗冕下的行为,还是一位大主教的态度,都是他无法评判的。
对于塞繆尔的沉默,希利尔斯已是习以为常,往日他在宗教裁判所时便总会体悟这样压抑的气氛,对于自说自话的冷场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算不上尴尬了,准确的说是一种可悲的习惯。
希利尔斯的眼睛一直凝视着神像未曾离开,只是将手中的十字架攥的更紧了。
“算了”
希利尔斯轻轻的摇了摇头,手中的力度轻了些许,十字架重新贴上了教袍,希利尔斯细心的将其摆正,烛火下十字架金色的光芒明晃晃的。
塞繆尔识趣的伸手将希利尔斯从地上扶了起来,希利尔斯并没有拒绝塞繆尔的好意,毕竟他的腿也早已有些酸麻了,他只是个魔法师,终究没有骑士们的体力。
作为一位魔法师,希利尔斯也一样不为自己没有强健的身体而感到羞愧,一名羸弱的魔法师可是要比那些耗费大量体力的骑士高贵的多。
这是世人普遍的观点,即便是他也自然不能免俗的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天赋而沾沾自喜,只是他不大爱表现出来罢了。
希利尔斯将目光移到了塞繆尔的脸上,希利尔斯的眼神并不像他的教父那般目光如炬,而是在昏黄的火光下略显涣散和空洞,不过正是这样的恍惚而散漫更让塞繆尔心中忐忑。
“他有指教些什么吗?”
希利尔斯淡淡的问道,目光又移回了自己的教袍上,地面并没有那么的干净,希利尔斯的身上蹭上了些许灰尘。
这让希利尔斯眉头微簇,伸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习惯性的将双手搭在身前把玩着一枚戒指,静静的等待着塞繆尔的回答。长久的独孤让他磨练出了无与伦比的耐心。
塞缪尔中规中矩的答道:“冕下只是希望阁下能今早回去。如果阁下不反对的话,冕下明早会派人来接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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