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回答,钱钟眉宇微蹙许久,终是没摆出父亲的角色训斥,仍是温和问道:“为什么?你刚才还说怕麻烦,让人护送你去不省事吗?”
“固然怕麻烦,但我更想要自由。”钱谷认真解释。
“自由?”钱钟稍怔,‘想要自由’四个字从一个衣食无忧,身份高贵的公子哥口中说出或许有些可笑,但钱钟并没有笑,因为他确实把自己的儿子囚禁在钱家整整二十年。
这其中的原委说到底,也还是一个父亲为了儿子的安危着想。
钱谷此时望向窗外,有鸟雀从初升阳光下展着翅膀掠过,他嘴角微翘道:
“父亲,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走过最远的路,还是前日的愿安寺....你给我很多书看,书里写了很东西,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忠恕孝,佛家的因果无欲慈悲为怀,道家的道法自然无为之境。这些思想道理很精彩,令人钦佩。但对我而言,这些都不及书中描绘七情六欲的人间百态。钱家很大,但没有这个世界大。我衣食无忧,我身份尊贵,我生来便仿佛高人一等。但我依然觉得,钱宅,是个鸟笼。一个囚禁我二十年的鸟笼。”
钱谷垂下眼眸,看着钱宅微笑道:“况且,父亲,你曾经不也选的独自南下么?”
面对儿子感怀的钱钟握着茶杯僵在空中片刻,神色无奈:“虽说是如此,但那时的我与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钱谷笑道。
“你...无法习武。”
“为,为何?”
钱谷一怔,喉咙发涩。
自从知晓武学一说后,他原本打算等着习得贩命之术后才习武,而今日又见到魏七拔剑半截,便是剑气旋流让刘炳等人魂耗神丧,心中更比之前火热了几分。但父亲现在告诉他无法习武,这着实是个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钱钟放下茶杯,叹息道:
“你那日问我,你梦里被人挖走了心是真是假。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不是梦,而是真的.....”
“习武之人需要蕴纳‘气’在体内,气越多,品级就越高,直到炼‘气’成丸,一举冲破体内桎梏,便是入了三境。谷儿,我知晓你今日见你魏叔出手便心中火热,但无心的人,就像这没有茶盖的茶杯一般,温茶渐凉,体内是纳不住‘气’的.....所以,你无法习武....”
“那,既然无心,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见钱谷呆若木鸡,先与妻子马车中谈笑的男人眼中此刻有了几分悲哀,他轻声道:
“因为...”
“贩命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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