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歌 假如 (2-1)

天亮以后牧子雨就恢复了原状，耳朵、尾巴都消失不见，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消失不见的还有妖兽的遗骸。

回到圣龙教只用了五天时间。一行人先去看望了薛依宁，薛依宁虽然还消瘦但面容已经神采奕奕，简单讲述了任务的经过，宇文童谣便离开了病房，留下了元烈、元杰兄弟。之后几天里宇文童谣一直埋头于报告文书工作，对圣龙教来说，不过是一个乙级的队伍完成了一个乙级的任务仅此而已，而对执行任务的人来说，无疑是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圈。这些会有人知道吗？

宇文童谣常常感叹他的日常总不是那么持久。这天早上当他打开门时，他知道短暂的日常又结束了。门口等着他的是元烈、元杰、薛依宁、以及牧子雨。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组合。

小雨虽然曾和元烈、元杰一起执行过任务但和他们的首领薛依宁并没什么交情。从两兄弟对薛依宁的态度判断，小雨的秘密薛依宁一定会知道，如果三人想利用小雨他们应该不希望自己发现。而从小雨的性格看，元家两兄弟掌握了她的秘密，她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和他们一起来找自己。唯一的可能是这四个人达成了某种共识，而现在是来对自己做某种宣示。

脑中的思路虽然转得飞快，但宇文童谣还是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们在都在外面？”

薛依宁比前些天看到的时候状况又好了许多，只要有她在场，她就是掌控全场的人：“到你房间里谈吧。”

这个提议并没有被讨论的余地。

宇文童谣将四人让进房间，与小雨擦身而过的瞬间，发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些笑意。房间并不算小，但是一下多挤进四个人还是有点窘迫。

最后进门的元烈关上了带上了房门，元杰则关上了窗，薛依宁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不等宇文童谣分辨清楚，薛依宁敲了敲桌子，桌面隆起，长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猫头鹰。猫头鹰一振翅膀飞上了屋梁。

“走吧。”

听到薛依宁的话，元烈拿出一个皮囊，从皮囊里倒出一些土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元杰站在土圈的另一边，待土圈完成，兄弟两人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土圈上，同时低声唱起了一首歌。“我的家在四曲的河湾边，那里有清澈的溪流，还有无尽的鱼群；我的家在茂密的林间，那里有甜蜜的野果，还有麋鹿与蜂蜜。我走向远方，带着故乡的土，我的灵魂永远不会迷路。”

随着歌声，土圈的土慢慢排列成了一圈看不懂的图形，一扇门从中缓缓升起。歌声停止，兄弟二人站直身体，薛依宁打开门，当先走了进去。元烈、元杰紧随其后，小雨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尽管门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宇文童谣略一迟疑，毕竟上一次的传送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还是跨步迈入了大门。心想如果能够去到那个歌里的地方到也不错。

穿过漆黑的大门，眼前展现的另一片漆黑。眼前目所能及的地方尽是被烧成黑炭的树木，宇文童谣环视四周，自己正身处在一处河滩边，身后是干涸的河道，和另一片被烧成灰烬的树林。看着小雨和薛依宁三人，一个名字跳进了他的脑袋了。不是逻辑的推理，更像直觉的推送，或是命运在耳边的呢喃。

薛依宁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嘴角却挂着微笑：“欢迎来到青函谷，或者叫灰烬谷这个名字你更熟悉？”

虽然和自己猜得不错，但听到薛依宁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宇文童谣还是心中一紧，不禁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兵器带在身边。是因为小雨跟着还是因为两次和薛依宁一伙出生入死所以就放松了警惕，所以就忘记了自己是被悬赏了十数年生死不问的通缉犯？

薛依宁看出了宇文童谣的动摇：“我们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并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而且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要不先这样吧，我们正式见个面。”

薛依宁边说，身体渐渐泛起了光，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不同的是，她的头上生出了一对巨大的鹿角。元杰的身后生出了一对翅膀，而元烈身后拖出了一条覆着鳞片的尾巴。

宇文童谣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神，而牧子雨的眼睛里则满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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