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低谷 (3-2)

岳平深深感觉到了危机。他马不停蹄地回到康城，想召集康城和安城的槚行业者，共同研判当前形势，抱团抗击浮国槚的入侵。一个月后，安城的槚业者陆续都来到了康城，暂住在福兴槚号。

离研讨会召开还有两周时间。提早来到康城的金甫槚号的掌柜刘世义，在一天晚上悄悄进了岳平的房间。

当时岳平正一人坐在椅子上，思考研讨会的细节问题，看到不请自来的刘世义，并没有好脸色。之前刘世义在送给伏龙寺的“白浪槚”上，摆过岳平一道，这次邀请他前来，仅仅是出于道义。但是，岳平心里，没有忘记这件事，也对刘世义的品格有深切的怀疑。

“岳掌柜，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你还怪我，那也是我财迷心窍，请你多包涵。这次是事关我们整个安城槚业的存亡，如果我再这样，就是不仁不义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说完，刘世义变得神秘兮兮。

“什么事情，你说。老刘，我一向尊重你。不过，在这种危机关头，你再搞鬼的话，别怪我岳平不客气。”岳平斜了刘世义一眼。

“岳掌柜，你放心，我刘世义虽然贪财，但是这种背叛行业的事情绝对不做。”

“好吧，暂且相信你，你说吧。”

“你知道浮国槚叶是谁卖到萧地的吗？”

“谁？”岳平的背立马离开了椅背。

“王福海！”

“什么？”岳平满眼不信，他筹集这次会议时，王福海还表示举双手赞成。难道王福海是幕后黑手？虽然他和王福海互不对付，但是让他相信王福海做出这种伤害安城槚业的事情，他还是不相信。毕竟是安城的槚让王福海建起了义和槚号，也让他从一个普通的外地人，成长为康城叫的上号的槚号掌柜。这么做，无异于背叛良知。

“自从伏龙寺的那次‘白浪槚’事件之后，我就一直给王福海供货。几个月前，他突然让我停止了供货，据我在安城打听，他把几个主要供货商的合作都停了。可是，他在萧地的销售商和槚楼一家也没有停业。你说说，他卖出去的槚从哪里来。所以说，王福海有重大嫌疑。”刘世义说。

“你先回去，我去打听打听，再从长计议。”岳平在刘世义走后，唤来白虎，让他去偷偷察看康和槚号的槚叶运输。

白虎趁夜色翻进康和槚号，见以往满满当当的储藏室竟然一包槚叶也没有，伙计的宿舍大多空无一人。他看到后院二楼的一个房间大晚上还亮着灯，便悄悄伏在窗外，见是王福海正在收拾包袱，看起来要出门。他就跟在王福海身后，看到他在侧面处上了一辆马车往城西头去了，马车侧面有“康和”的标号。白虎一路跟随，在城西的赛马场借了一匹马，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

那马车从萧南到了萧北，又马不停蹄去到边境。在一个四合院门口，马车停了，王福海下了车，走进院里。白虎把马栓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这四合院非常奇怪，院子很大但是牌匾无名，像一个有钱人建的私宅，又不希望人打扰，所以连名字都没有。

白虎在四合院的外围猫着腰走，他仔细听着院里的动静，推测院子的构造。要走到四合院后面时，他听到一阵马鼻响了起来。他跃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从层层叠叠的树叶后面偷看。

这时，白虎看到王福海从四合院的后门出来，身边有一个健壮的、肤色稍深的男人，和一个带着一群马的高个子人说着什么。那高个子看起来不像天朝人，因为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一番交谈后，好几个伙计从后面出来，卸下了马上的货物，进了院子。这种卸货的动作，白虎很是熟悉。福兴槚号运槚的时候，常常会有这个动作。难道是槚？白虎心想。

白虎继续蹲守。几个时辰后，有几队人马陆续到来把货物运走。白虎追上了其中一队人马。佯装过路的民众，对领头的说：“这运的是啥呀？”

“别多问。一边儿呆着去。”领头的喝道。

“如果是槚，我就买点。”白虎说。

见是上门的生意，领头的说：“你要多少？”

“我要的多，不过得先见到你们掌柜的，我再谈价。”白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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