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不介意以王妃之尊回去告诉她们那笔银子并非聘礼,但她反对那么多银子留给二府。
他们有了银子,等花光了便又无计可施,久而久之,不趁着如今李征照顾着安于清贫,将来总是要吃大亏的。
李征举例宽慰:“楚霸王读书不成而学剑,若非项氏积累岂有万古之勇?转身也是需要成本的,我倒看着学得很好,不必多虑。”
“我岂能不知他们,多少年习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水满杯,有一天的进项,他们便过一天的奢遮日子。如今老太太看着,父亲也是个不喜奢侈太过的,家里尚且如此不安生。将来,唉,将来西府琏哥儿是个人才?宝玉是个人物?”元春轻叹。
东府就更不要提了。
贾珍贾蓉连人都不作,他们哪里能是个人才。
李征笑道:“老太太人情练达,林夫人果决睿智,元春才德上乘,可见家室之兴,未必只能在男子。”
元春目光一亮,微微笑道:“夫君远见!得时闲了,妾归省去瞧瞧,左右不过打几个,哄几个,再扶持几个。如此则不必再费心了,妾与夫君自有自家的难处要面对,岂能事事想着他们。”
李征便赞许:“终究能扶持,却不可为之杖。”
再撇开此事,摸摸她脸颊,李征奇道:“元春曾只连个《白虎》也不肯直言的,如今这般胆气?”
元春赧然嗔道:“也不知怎么的了,妾想得狠了,便十分烦闷。惟身着夫君之赠,足着独妾所有,夏冬也才可睡得下。”
李征颇为自责:“真我之罪也。”
“才怪,”元春嗔道,“夫君前世定是个花蕊,叫蜜蜂酿了蜂蜜,妾偏生吃了,那甜钻进了骨头里,这一世也念念不忘,再见时起便刻进了骨子里。”
李征惊得心海泛波,不得了,贾大小姐这情话有点醉人,贫僧……呸,大王我这生来冰封的心意竟化了,这如何是好!
他才有点微醺,元春直觉醉了,握着手贴着脸,得了这片刻温柔,轻轻咬着唇笑道:“军务繁忙,妾岂只顾着心中想念。夫君忙罢了早早歇着,妾便在楼顶,他日婚配君妇,日夜共话西窗,身纵一死,相思不尽。”
便香风缥缈,自去歇了。
相思入口为纯酿,离开舌尖儿便刻骨,这是情思。
未婚而不及于乱,这是礼。
李征由是暗忖:“贾大小姐,迷死个人。”
夜色越深,光影婆娑,贾大小姐也睡不着,却不再烦闷,侧卧在榻上,听窗外风声窸窣、窗棂上树影摇曳,她只觉已睡得深了,心落在花蕊。
大抵,这便是书上说的“半点漏更等不得,从来相思最动人”?
这很让袭人担忧,她觉着大小姐太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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