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闲人呆呆看着大军,看了不知多久,也不知是谁,只听有人喊一声“快跑”,一群闲汉顿时跑的无影无踪,那绿意少女急了,从后腰抄起一面通络,将木刀在上面叮咚砸了几下,跺脚道:“这里人这么不厚道?瞧完了热闹便就跑?”
在四周拉着绳子阻止观众靠近的十来个少女都纷纷叫道:“三个五个钱也没有?也得让咱们吃饱了,明天才还有好的看!”
李征莞尔失笑,这些胆大的女孩儿,她们也是来讨生活的。
可像她们这种类似于杂技表演的杂耍民间团体,若是在太平年间还好些,因为她们就是表演给最底层的劳动大众看的。
可如今小冰河期天灾,与中原地区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的人祸向重合,大量劳动者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人给她们捧场。
至于官老爷和地主老爷,人家是不看这种街头杂耍的,而城市小有产者却只知道瞧热闹——大约大部分都是奔着女孩们的妙曼而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掏出几个大子儿捧场。
那这杂耍还怎么挣钱、女孩们还怎么吃饭?
不过,这些女孩儿也忒的胆大,见观众一哄而散不给钱,她们竟纷纷冲李征瞪了一眼,意思及其明确:都是你,怎的这么不长眼?
李征不由失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一瞧,女孩们放在一边的褡裢里散落着衣物绳子,还有的似乎藏着兵器。
但唯独没有食物。
遂要叫马彧送点吃的过去,手艺人不易,能让人家吃顿饱饭就得让他们吃点。
哪想忽的他心生警兆,仿佛被草原上的神射手盯上。
遽游目四顾,只见城墙跟下站着个红衣女郎,虽面色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是生病了。
然她肩上搭着一根带梭镖的绳子,绳子上还系着红绸花,带着土的寒风吹过,那花朵扑棱棱颤动,将女郎杏眼桃腮仿佛也映照得犹如火在燃烧。
她身如一只螳螂,猿臂蜂腰,长腿天足。
那一身病恹恹的表象,压不住艳若桃李般的美貌。
可在李征眼里,那美貌,远不及她的武力。
再看女郎体态站姿,李征登时无比笃定这女郎擅长弓箭!
而且只怕比他也不差几分。
“这却怪了,中原的女孩,怎么会擅长弓箭之术?”李征向那女郎点点头,心下奇怪地道。
女郎稍稍迟疑,微微垂下锋利的目光,慢慢地走过来几丈,终于走出城墙下的阴影地带,站在了阳光之下。
李征瞳孔一收,这女郎一身的武艺!
她腰带里鼓囊囊的,必然带着飞刀之类的暗器。
她抚着肩上绳镖的手极白,但不是大户人家大小姐那样的雪白,那是仿佛用白绸子一层一层裹着火药、一层布刷着一层上好的桐油的那种洁白。
还有她站在阳光底下,双膝微微弯曲,整个人宛如紧绷着的一根弹簧。
这是个高手,敏捷型刺客那种的女高手。
还是内家拳传人!
方才就是她远远一瞥,李征便察觉有三分危险。
“拿点军粮给她们,出门在外,女儿家不易。”李征缓缓转头,余光盯着女郎那两只手,与马彧吩咐。
弯着腰一手放在刀柄上的马彧这才放松戒备,深深看了两眼那群女郎,从左右两匹马背上取下两个包裹,远远要投过去。
那女郎渐渐靠近腰带的双手也停顿了,她缓缓放开手打开肩膀,再往前走了几丈,来到李征马前五六丈外。
李征笑道:“一身的本领,我看大多男子也不如你,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凭一身好武艺未必能平安走州过县,何况还在伤寒期间。”
女郎使劲抿了一下嘴皮,往前一步跨出,两个装了十多斤干粮、又是几丈外凌空扔过去的包袱,在她手腕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她右足在地上点着,左足带着身体转了一圈便卸掉包袱上面的力道。
她一边紧盯着李征,一手在包袱里一摸,又轻轻嗅了一口,将包袱递给围上来护着她的女孩们,抬手拱手道:“贵人仁慈,咱们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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