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光架着慕奎的肩膀将他扶起来:“谢什么,你跟着我学武功这半年,不辞寒暑,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接近公主。唉,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无奈,爱得再深也只能深藏心底,一旦表现出来,就不能再留在心上人身边。”
侯希光眼底不知什么情绪翻涌着。
慕奎呆呆看着这个同病相怜的男人,没想到苏太后身边最心腹的侍卫统领,竟暗恋苏太后这么多年,苏太后如果知道,是不会再用他的吧?
走出屋外,飘飞的雨丝刹那间扑了一脸,慕奎深呼吸一口雨中清新湿润的空气,突然站定,回头看着这间斗室。
那张床隔着雨雾看上去缥缈而模糊,仿佛记忆中的一个梦境,梦境里的神女赐给了他那样刻骨铭心的欢爱……
“快走啊!”侯希光拉扯慕奎的胳臂,“这破屋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泪水蓦然涌了出来,和着迎面吹来的风雨,湿了慕奎一脸。
赫兰墨在夜雨中驰马如飞,他一鞭又一鞭猛烈地抽在马臀上,也抽起了飞溅的雨雾。
大雨如冰冷的利箭打在他的脸上、眼睛里,灌入他的脖颈,淋湿了他的胸膛。那里,心脏的位置被浸湿得又冷又疼,仿佛整个灵魂都浸泡在天地间这迷蒙混沌的雨雾中,痛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他冒着雨在深夜赶到了叶姝城,将虎豹骑都留在了城外,只带了十几个最心腹的狼卫,悄悄潜入城内,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进入宫中来到了丽正殿。
那名侍女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扔到赫兰墨脚下。
她惊恐地抬起头,见到昏暗灯影里深刻如雕塑的英俊面容,冰海般的蓝眸,和他发辫间熠熠闪光的大金环耳坠。
“可……可汗?”名叫阿娅的侍女吓得磕头如捣蒜,“参……参见可汗!”
赫兰墨冷峻如冰的脸上无一丝表情,眼神森寒,声音低沉:“你看见可贺敦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阿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脸色不禁苍白,惶惶不安地答道:“是……是的……”
“在哪里看到的?”
“校场门口。”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他很瘦,比可汗稍矮一点,比可贺敦高半个头。那天下着大雪,没看清他的脸,感觉似乎很白皙,脸型比较窄……”
赫兰墨的喘息渐粗,心脏像被一柄利剑狠狠绞着从这描述来看,应该是那个人!
北梁末代废帝慕奎。
迎亲那天,他策马飞奔,恨不能马上奔到姝儿妹妹的銮驾前,就是这人挡在妹妹车窗外。
后来,他带着姝儿妹妹去看新建成的叶姝城,这人又从后面赶上来,姝儿妹妹说这人是她的徒弟。
“怎么你还收了一个徒弟?”有一晚,深夜缠绵后他无意间问起,大手插进她柔滑的青丝轻轻梳弄。
她乌黑亮泽的长发如九曲长河蜿蜒于他强壮的胳臂间,近在咫尺的脸庞宛若美艳无暇的白莲,雪中墨玉般的眸子映着烛光,潋滟着纯真无邪的光泽:“因为阿奎要跟我学武功啊……”
“就你那点功夫还敢收徒……”赫兰墨笑起来,大手从她的发丝滑到脖颈,再从脖颈往下掠过她丝缎般柔滑的玉背,背臀处那迷人的曲线让他爱不释手。
“你敢小瞧我,你的武功不也是我偷了武功秘籍,然后教你的吗?”姝儿水蜜桃般娇艳诱人的小嘴噘了起来。
……
回忆的光影蓦地碎裂,赫兰墨心中一阵绞痛,几乎是从紧咬的齿间迸出了一句:“那个男人除了抱着可贺敦,还对可贺敦做了什么?”
“还,还亲了可贺敦。”侍女战战兢兢地答道。
“亲了哪里?”赫兰墨的声音喑哑而粗暴,仿佛某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亲了……”侍女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把你看到的如实告诉本汗!”赫兰墨低吼了一声,眼眸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昏暗夜色里闪着寒光。
“亲了嘴唇……”
赫兰墨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后他像是自虐似地问:“亲了一下,还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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